小瓷先天不足,这些?年不知灌了多少苦药,如今总算是见好了。

她望向谢枕川的眼神满是感激,“有劳恕瑾了,小瓷……不,是我们梨家能?得你这样的赘婿,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这话听着实在?怪异,梨固和梨瑄都不约而?同地沉默了,厅堂中有一瞬间的静默,只有梨瓷跟着点了点头,“是啊是啊。”

谢枕川倒是一脸坦然,“岳母大人?言重了,本就是小婿分内之事。”

梨固和梨瑄对视一眼,好吧,只有他俩在?大惊小怪。

不过?梨固久经商场,考虑得自然要多些?,“近来朝堂之事,我也听说了,如此一来,你和大皇子岂不就是撕破脸了?”

“岳父大人?不必忧心,”谢枕川微微一笑,泰然自若,“本就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与此事无关,有我在?,咱们府上不会有事的。”

梨固观他语气从?容,已然透出运筹帷幄的底气,见他说的是“咱们府上”,更是心中震动,方知自己?这位女婿的胸襟气度。

他思量再三,终是道:“不必那么麻烦,只是山西老宅那边近来事务繁杂,加上清明将至,我打算带着夫人?和瑄儿回去住段时日,你护好小瓷便是。”

此言一出,除了谢枕川,其余三人?脸上皆是震惊。

谢枕川自然是敬佩于老丈人?的敏锐和前瞻,但梨瓷便有些?委屈了,“爹爹,你们要回去了么,怎么都不提前和我说一声??”

周澄筠和梨瑄很快想明白了其中原因,梨家到底是商贾,又树大招风,纵然有谢枕川在?前边撑着,也难免有人?借题发挥,与其留在?京城当活靶子,不如暂避锋芒,待时局定了,再回京也不迟。至少山西那边梨家耕耘多年,只要京城风云未定,任谁也不敢对他们轻举妄动。

周澄筠轻抚着女儿发顶,柔声?解释,“不是有意隐瞒,是小瓷先前在?庄子上养病,这才没来得及说的。”

谢枕川也与梨固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这确是最?稳妥的安排,梨家暂离是非之地,他才能?放开?手脚周旋。

好容易才和家人?团聚,转眼又是分别,梨瓷不说话,只是垂眸看?着碗里的粥,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

梨瑄最?见不得妹妹哭,忙不迭哄道:“等到了山西,差不多正好是夏日,香梨和骏枣也熟了,届时哥哥差人?给你们送些?,专挑向阳枝头结的。”

谢枕川也取出素帕替梨瓷拭泪,温声?劝道:“京城还有些?事未了,再过?些?时日,我陪阿瓷一道返乡可好?”

梨瓷这才发现全家人?都在?哄自己?,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停下了眼泪,点了点头,“那爹爹你们先回去,路上当心。”

她吸了吸鼻子,又想起一桩事来,不放心地嘱咐,“记得把恕瑾哥哥的名字也记进族谱呀!”

梨固又一次瞪大了眼睛,原本以为自己?年纪大了,什么场面?没见过?,现在?想想,还是太年轻了。

这合适吗?

他下意识转头望向谢枕川,却见这位贤婿淡定又配合地颔首,似乎这是什么了不得的荣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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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日,梨府皆在?忙着话别和收拾行囊,入了夜,梨瓷才从?母亲房中出来,往东院走。

谢枕川在?院墙的垂花门处等她,两人?牵着手,一同慢慢走。

今夜谢枕川步履格外沉缓,梨瓷不知不觉竟然走在?了前头。

她有些?疑惑地回眸,拉了拉他的手,“恕瑾哥哥可是有心事?”

谢枕川今日又得了些?消息,此刻便同她商量,“圣上病重,我恐怕要回朝了。”

梨瓷善解人?意地点点头,“恕瑾哥哥去忙便是。”

谢枕川望着廊外渐浓的夜色。褚萧和近日行事越发狠戾,裁撤了不少朝堂上反对他的官员,不仅如此,王丘与岑子民还联手推动京城三大营换将,虽然人?选还未定,但是以褚萧和的行事作风,双方迟早要兵刃相向,一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