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狰狞的目光钉住谢枕川,“你口口声声说本王监国圣旨的玺印为假,证据呢!”
谢枕川自然有证据,取两份圣旨来对比便知是真是假,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怀中?人已将手中?之?物轻轻举起,梨瓷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听起来便不太有底气,似乎还有一点不好意思,“你们是在找这个?么?”
一时?之?间,殿中?似乎连呼吸声都停了,所有人的目光皆聚于此,看那双柔若无骨的手一点一点揭开?那片素色的文登葛,露出细腻如?脂、洁白无瑕的玉色,是用整块和田玉雕刻而成,五爪金龙腾飞于山海之?上,气势磅礴。
谨慎起见,瞿淳还是仔细甄别了一番,又?取来应天帝在位时的圣旨对比,这才确认无误。
“不可能!”褚萧和踉跄后退两步,面色已然扭曲,“玉玺怎么会在你手中??!”
梨瓷只当是在表扬自己,眉眼弯弯的,还有一点小得意,“是我捡到的。”
谢枕川也配合地挑眉,露出称赞的神色,“阿瓷当真厉害,他?们在宫中?苦寻许久,仍是一无所获,偏偏你才来,便寻着了。”
“荒谬,荒谬!父皇怎会将社稷重器托付给你这等”褚萧和目不转睛地看着梨瓷,“分明该是本王的!”
“是我捡到的,”见褚萧和似乎没听清楚,梨瓷好心地重申了一遍,又?老老实实地说出心中?所想,“既然圣上并未将玉玺托付给殿下,就?说明圣上也不愿它落在殿下手中?。”
褚萧和好似还没听到,仍旧死死地盯着梨瓷,露出痴狂之?色。
谢枕川银枪横栏,上前半步,不露痕迹地挡在梨瓷身前,将她的身形严实掩住。
他?声音沉定,情绪也敛得一丝不露,全然不见半分杀意,只道“既然如?此,便请瞿将军将反贼拿下。”
局势瞬息倾覆,王丘与王霁已经颓然跪地,两方的人质早在瞿淳到来时?便已交给了龙鳞卫,龙鳞卫拆掉了嘉宁长公主和谢流萦腕间绳索,重新?恢复了自由。
梨瓷费劲地在密道口与褚萧懿沟通了一番,褚萧懿费劲且执着地在密道脱掉了小女孩儿的外裳,这才打?开?密道的机关,扑进?母后的怀里。
王家几人已经束手就?擒,褚萧和却仍旧心有不甘,“且慢!”
“如?今鬼面毒医已死,唯有本王手中?有千机散的解药药方,”褚萧和寻摸出方才“江太医”拟写的药方,在做最后的困兽之?斗,“若是想要?应天帝活命,便速速准备三?匹快马和盘缠,让本王的人送我们出城!”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大皇子妃岑沁更是踉跄倒地,失声痛哭,连带先前那个?刁蛮任性的妹妹也跟着一起哭起来,“殿下,殿下,您怎能如?此心狠?”
褚萧和冷眼掠过这对姐妹,只当时?两枚弃子。岑家连一个?谢枕川都挡不住,已经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荒唐,”嘉宁长公主出言斥道:“宫中?有太医院坐镇,数十圣手在此,轮得到用一个?江湖术士的方子救命?更何况空口无凭,本宫怎知你手中?是解药,还是催命的毒药?”
嘉宁长公主的心思也很简单,她不关心褚萧和手中?解药是真是假,但王家在江南根基颇深,若当真被几人逃出,卷土重来也未可知,她是断不愿意埋下这么大一个?隐患的。
褚萧和阴恻恻地笑了,“长公主殿下若是不信,大可拿父皇性命一试。”
“这……”瞿淳明显为难,褚萧和身上流的毕竟是天家的血,即便造反,如?何处置也不是他?说了算的,他?看了一眼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应天帝,转头向谢流萦跪下,“请皇后娘娘定夺。”
谢流萦将褚萧懿紧紧搂在怀中?,失而复得,反而让她沉浸在方才巨大的恐慌之?中?。她一遍遍地轻抚着孩子的头,指尖仍止不住地微微颤抖,听闻瞿淳此言,下意识将目光投向了谢枕川,“阿弟……谢大人,依你所见,该如?何是好?”
谢枕川不仅懂药理,更知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