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枚和田玉发簪通体鹅黄,色泽温润,倒是配得上她今日的打扮。
朱修金又乘胜追击道:“虽然不知茅姑娘方才为何不悦,但若是能为姑娘分忧,在下自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茅凝琴对水自照,仔细将玉簪别在了自己的发髻上,只是她虽然愿意接受朱修金的好意,但并不代表自己愿意嫁给他,何况此人还贪花恋酒,绝非良人。
想到方才朱修金回答前的犹豫,她心中便更觉得厌烦了,一刻也不想再与他共处下去,便道:“并无不悦,只是身体不适罢了,朱公子请自便。”
装病算是贵女们的基本功,茅凝琴捂着胸口,微微蹙眉,若是她起身离席的动作能再慢些,就更像了。
她虽说的是“自便”,朱修金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与茅凝琴隔着三五步的距离,有一搭没一搭地凑上来关心她的身体。
茅凝琴虽然没个好脸色,但是也三不五时地应那么一句。
两人一路步出竹林,等到远离了会场的时候,茅凝琴终于忍不住了,她正要开口让朱修金滚远些,忽然在不远处的游廊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绝佳的主意,既能不与朱家撕破脸地让朱修金不要再纠缠自己,又能绝了兄嫂胡乱牵线的念头,甚至能给这个出身低贱的商户女配一桩好婚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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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朵莲蓬才吃了不过三两颗,便有人慕名前来寻“谢徵”以文会友。
梨瓷已经学会了剥莲子芯,便也不在意,自己拿好莲蓬,顺着游廊往前,另寻他处玩耍去了。
游廊凌于水上,眼下那一片亭亭玉立的花叶仿佛触手可得,她挑了一处阴凉地坐下,此刻有微风轻拂,挟带着湖面水汽吹熄了夏日燥热,红香之间又添清凉。
茅凝琴来到游廊上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梨瓷一个人坐在这里,手里拿着一朵不知从何处摘来的莲蓬,心满意足地剥莲子吃。
哼,小门小户出来的就是这样,没见过世面。
为了自己的那个主意,她很快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一改先前的傲慢与不屑,笑盈盈走过来道:“阿瓷妹妹,我正要去赏莲,你可要跟我一起?”
梨瓷记得先前两位姐姐嘱咐过自己要少说话,便只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坐在这里就挺好。
这商户女戒心还挺强。
见她不上钩,茅凝琴又道:“你先前不是说想要自己去摘莲花么,镜湖边有游船,我带着你,咱们可以去湖中赏花。”
两位表姐还嘱咐过,不要和不熟的人乱跑,梨瓷此刻仍然是听话地摇头。
茅凝琴故作惋惜道:“那真是可惜了,我今天早上游船时,见到那里有一朵极为罕见的白芍并蒂莲,本来还想带妹妹去看看的,毕竟我在府中十余年,也不过就见了这一次而已。”
“并蒂莲?”梨瓷果然上当,有些好奇地问,“这世上真的有并蒂莲吗?”
她只在诗文上看过,“青蘋白石匝莲塘,水里莲开带瑞光。露湿红芳双朵重,风飘绿蒂一枝长。”
茅凝琴笑了笑,掩饰住眼中的轻蔑,“自然,做姐姐的还会骗你不成?”
为了增添自己所言的可信度,她胡乱指了一个方向道:“我特意做了标记,那朵并蒂莲就在那里,你看不是不远?都不用侍女,你我撑一会儿船便到了。”
梨瓷心中的坚持已经摇摇欲坠了,茅凝琴又添了最后一把火,“难得阿瓷妹妹来侯府一趟,便有并蒂莲开了,想来是为你开的。可谓是同根、同心、同福、同生的嘉瑞,外边不知多少人想见都见不到的,我本来还想着带你去看,就将这朵并蒂莲送你呢。”
梨瓷眼睛立刻亮了起来,面露憧憬之色,若是赛诗会上一朵莲花,那并蒂莲岂不是可以算作两票?
自己还可以将这朵并蒂莲送给谢徵哥哥,他夺魁的胜算就又多了一点。
“那便多谢凝琴姐姐了。”
“你我之间,何必言谢呢。”
茅凝琴嘴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