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还画过像呢,我们一起溜去书院玩,书院的张夫子正在教学生作画,见我们在课堂外捣乱,就把我们叫过去给他画了一幅小像。”

她又抬眸看谢枕川,一边拿手划出好?大一个圈,一边老气横秋道:“一晃眼,你就长?这么大了。”

“没大没小。”

谢枕川懒懒地斥了一声,并未往心里去。

他自幼有名家教导,又天?赋异禀,极擅墨画丹青,也?熟悉皮、脉、肉、筋、骨五体结构,但?他方才试图在脑海里勾勒一下梨瓷幼年团子的样子,却?发现自己?画不出来。

他轻叹一声,“我竟然有些想不起张夫子的名字了。”

“张康句夫子呀,”梨瓷自觉难得有胜过谢徵哥哥的时候,不禁得意起来,“他虽未曾教过你,但?是是县学里最受人欢迎的夫子,那日画小像,还分给了我们冬瓜糖吃呢。”

呵,怪不得记了这么久。

谢枕川没太惊讶,哼笑了一声。

他倒是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张康句应是先任了大同学正,后来又去襄陵任了县令,后任知州,如今已入京擢升至礼部主事了。

梨瓷看着眼前这张俊美无俦的脸,又笑眯眯道:“明明整日对?着谢徵哥哥,我却?有些想不起你幼时长?什么样子了,可惜那幅小像还在张夫子手中,不然拿来看看,肯定十分有趣。”

谢枕川可不觉得有趣,更不会给她拿画像与原主对?比的机会,淡淡道:“往者?不可谏,倒也?不必了。”

梨瓷也?放下得很快,绕了一大圈,终于又将话题说回了画作上,“那这幅画就拜托谢徵哥哥了,那一幅画也?拜托了。”

谢枕川应了一声,将画卷小心收好?,“一会儿我便去将那幅苍云子的画取来,至于这幅……《摇钱树下财神爷问金蟾》,修复好?了再交还于你。”

他快步流星,将这幅画带走,很快又带了一幅新?的画回来。

与梨瓷的粗枝大叶不同,这幅画被妥善存放在一个素净无饰的樟木匣中,外边还包裹着用细棉布制成的画套。

谢枕川将画取出,徐徐展开,是一幅苍云子所作的《观音菩萨像》。

其发髻高耸,以天?冠束之?,冠顶的小巧化佛及莲花纹也?惟妙惟肖,祂跣足立于祥云之?上,端庄圣洁,哪怕只?是画像,也?可从中领会到怜爱世人的慈悲之?情。

明明都是苍爷爷画的神仙,但?感受却?截然不同。

梨瓷睁大眼睛,呆愣愣地看着,明亮的眼睛里仿佛都映着慈光。

他微微笑问道:“可否?”

梨瓷小鸡啄米一般地点头,“真?是太好?了。”

她一脸叹服又全然信任的样子,不得不说很好?地取悦了谢枕川,他眸中掠过一丝转瞬即逝的笑意,“阿瓷不验验此画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