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为了方便行走,原本?的琵琶袖改为了箭袖, 腰间束着同色金线绣窄织带, 往日里的文弱书生气一扫而?空,越发显得宽肩窄腰, 身姿修长挺拔。

这样鲜艳的赤色, 却将他?的肤色衬得冷白,那双狭长而?深邃的凤眸微微上挑, 清贵无双, 只消望上一眼,便令人生出心悦诚服、望洋兴叹之?意。

她不自觉眨了眨眼睛,明明还是?先前的谢徵哥哥,却又有些不一样了。

谢枕川不露痕迹地看了一眼梨瓷,大步流星走来,在她面前站定, 替她挡住了所有质疑的目光。

自是?有人怀疑,“这人是?从哪儿来的,这是?个什么官啊?”

“我在书院里见过他?,不过是?广成伯府的一个落魄远亲罢了。”

也有些有见识的,“四爪飞鱼!那是?四爪飞鱼赐服, 只有二品以上的官员才可穿戴。”

“他?身着飞鱼服, 又自称本?座, 不会当真?是?那位……濯影司指挥使谢大人吧?”

“胡闹,谢指挥使何时成了广成伯府的远亲?”

……

似乎是?被他?气势所震,那些质疑的声音也变得微弱了。

还有一个眼尖的官员发现了跟在谢枕川身后的谌庭, 立刻凑上去低声请教?道:“谌大人,听?闻您在京中便与谢指挥使交好,可知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谌庭说出一早便定好的说辞,连连摇头道:“谢指挥使仰慕周圣人儒学已久,特意向?圣上告了长假,隐姓埋名来此专心冶学,偏生被你们扰得不得安宁。”

问话那人虽久居应天,但在京中亦有亲朋好友,听?说过谢指挥使的威名,立刻面露惊骇之?色,“这,这……”

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沉默像义疾似的传染开来,纵有人不识谢指挥使,多少也听?闻过濯影司大名,此人能担任指挥使一职,必是?皇上心腹,更别说还手握诏狱、巡察重权,原本?还喧嚣热闹的华茂园,在此刻竟变得鸦雀无声了。

梨瓷对这些议论浑然未觉,夏日曝晒,谢枕川仍旧立如苍松翠柏,她站在他?身后,还能顺便躲在他?的影子里,整个人都放松起来。

她还是?第一次见他?穿这样华贵的衣料,说起来自己曾送过他?一匹藕荷色菱花团窼对狮纹的织锦缎,也未见他?用来制衣。

两个人站得很近,谢枕川身量颀长,比现在的梨瓷高?一个头还有余,她眼前正好就是?一块绣着飞鱼纹的补子,上面的四爪飞鱼栩栩如生,强健有力的利爪仿佛能够抓破这匹云锦,跳到梨瓷的脸上来。

虽然不懂飞鱼纹是?什么东西?,但在她心里,这也没有比自己送的立狮纹威武到哪里去嘛。

像是?不服气似的,梨瓷伸出手,偷偷地挠了挠面前张牙舞爪的小飞鱼。

原本?那些看热闹似的打量着谢枕川的眼睛,在确认他?的身份之?后,全都垂下去了,自然也无人发现她的大胆无礼。

谢枕川自是?察觉到了她的小动作,她的力气很小,像是?飞过水面的蜻蜓,只是?尾巴轻轻一点?,却在湖面漾出一圈一圈的涟漪。

“茅姑娘是?觉得,”他?话说到一半,声音里不自觉地带出一点?笑意,“这幅画有何不妥吗?”

与上一句话的气势相比,这句话的语气简直称得上是?温柔了。

茅凝琴心中一颤,不由得红了脸颊。

早在赏花宴上,她就被当时的“谢徵”吸引了,只是?顾及门第,才不得不放弃,如今知道他?是?谢枕川,一颗心又蠢蠢欲动起来。

母亲只道谌庭、卢声堪为良配,但若是?与谢枕川相比,便相形见绌了:一个负心薄幸,处处留情;一个只是?中了举人,现在连一官半职都没有,哪里比得上出身高?贵、权倾一时的谢大人,更别提他?看起来对自己也有意……

茅凝琴曲身行了一个福礼,柔声道:“谢大人明鉴,小女只是?担心梨姑娘年少无知,以伪乱真?,污了大人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