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又一哄而?散,就连周滢也将周泠和?卢声都拉走了。

谢枕川这才转身看向?梨瓷。

她今日穿了一身青绿衣裙,雨过天青色的软烟罗薄如蝉翼,烟雾似地笼在她身上,那双眼睛也雾蒙蒙的,莹白的脸像是?沾着春雨的杏花。

他?阅人无数,轻易便能察觉别人对自己的惊惧、讨好、欺骗、隐瞒……唯独梨瓷的那双眼睛里,干净澄澈,别无所求。

隔着那层雾,谢枕川意味不明地弯了弯唇。

见谢枕川转身,梨瓷赶紧收回手,握成拳头藏在自己身后,悄声道:“谢徵哥哥,我们赶快跑吧。”

“嗯?”谢枕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梨瓷已经绕到他?身后,用掌根轻轻推了他?一下。

他?懒散往前走了几步,正要?问是?怎么回事,她又从背后推了他?一下,他?也不觉得气恼,又顺着走了几步,两人就这么着一路从侧门出了华茂园,谌庭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也赶紧跟了上去。

四周越来越安静,也不见了人影,梨瓷又左右看了看,像一只小心翼翼地确认进?食环境的小动物,确定没有人了,这用有些苦恼的语气道:“这下怎么办啊,你认识那位谢大人吗,我们今日盗用了他?的名号,他?会不会怪罪我们?”

谢枕川这才知道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本?就狭长上扬的一双凤眸翘得更厉害了,眼里波光流转。

他?这一笑光华夺目,梨瓷还是?第一次从一名男子身上觉出“明艳”二字的风华来,立刻忘记了“逃命”。

一旁的谌庭酸溜溜地戳穿他?,“梨姑娘还没有看出来吗,你所谓的‘谢徵哥哥’就是?那位谢大人啊。”

“可是?,”梨瓷摊开手,白嫩的掌心里躺着一枚金线织就的云锦飞鱼纹,用闯了祸的心虚语气道:“谢大人的飞鱼也是?这样的吗?”

谢枕川的脸立刻黑了。

要?在一夜之?内赶制一件妆花织金飞鱼贴里可不是?易事,那件飞鱼补子便是?好几十个绣娘分别绣成,再?缝制到一块补子上去的,也不知是?绣娘的手艺太差,还是?梨瓷的力气太大,竟然被她硬生生抠下来了。

怪不得她方才要?一路把自己推出来呢,合着自己在众人面前替她主持公道,她就在背后干这事儿?

谢枕川似笑非笑地哼声道:“阿瓷真?是?慧眼如炬,这都被你发现了。”

眼见两人打情骂俏,谌庭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心态了,虽说谢枕川颇得盛宠,圣上赐服便有好几件,但皆在京中,今日这件可不就是?板上钉钉的私制赐服么,这是?抄家?灭族的死罪啊!

这两个人倒好,一个随手就将赐服上的飞鱼纹给抠下来了,一个随口就认下了这桩死罪。

他?第一次觉得这软饭也不是?那么好吃的,毕竟自己与谢枕川不同,族谱里头没写着皇上的名讳,他?玩不起,不玩了还不行吗?

第33章 可惜 可惜这世上并无这样的“谢徵”。……

“谢大人, 咱先回去换一身便?服成么?”谌庭求爷爷告奶奶道:“梨姑娘,你手里?这个……这个东西,先收着,对, 千万拿好了。”

若是给人捡到了, 咱们仨都吃不了兜着走。

“好。”梨瓷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谢徵哥哥为了替自?己解围, 惹了那?么大的麻烦, 自?己不能帮忙也就罢了,还不小心弄坏了衣裳。

她真心诚意地想要?尽自?己一份绵薄之力, “一会儿?我来帮谢徵哥哥缝上去。”

谌庭有些意外?, “梨姑娘竟然如此精通女红。”

“不敢说精通,”梨瓷用?谦虚的语气,实话实说道:“我一定会把它?补得很牢的。”

……谌庭抽了抽嘴角,听?起来的确挺“牢”的。

谢枕川也不敢劳她动手,径直从她手心里?拿走了那?枚精致的绣纹,“无妨, 这件衣裳以后也不会再穿,予我便?是。”

他已经派人去京中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