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枕川并没?打算将这话题揭过去,略一挑眉,居高临下看着她,“如今知道了,就任本?座自?生?自?灭了?”
梨瓷于心有愧地?摇摇头,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来糊弄他,“不会的,而且谢大人这么厉害,也不会有事的。”
谢枕川哼笑一声,勉为其难地?放过了她。
他的目光停留在角落里的酒坛碎片上,还未凑近,便已经有浓重的酒气传来,而今日广成伯筹办雅集,备的不过是清新浅淡的蔷薇露,要能将厢房引燃,非烈酒不可。
“这件事本?就不怪你,”谢枕川转身看向?梨瓷,声音平静,"是有人故意纵火烧画。"
“啊,”梨瓷对他说的话深信不疑,立刻义愤填膺起来,“为什么?”
从此事的受益者来看,若画作被毁,自?己相当于被握住了一个“轻视皇恩,保管御赐之物不当”的把柄,若他猜得没?错,应天府很快便会有人上门拜访,并且想要借这幅传世名作一观了。
今日府内举办雅集,龙蛇混杂,谢枕川并不打算调查纵火之人,只将此账一并记在科举弊案的幕后主使身上。
他言简意赅地?解答梨瓷的问题,“画作被烧,本?座便是倒持泰阿,授楚其柄。”
梨瓷愣住了,这才想起先前外?祖父所说,谢枕川来此是为了查一桩大案,若是被人拿住了把柄,恐怕会处处受制吧。
她想了想,声音有些?发颤地?道:“那,那就说是我干的吧。”
她努力?地?想办法,将谢枕川从这件事里摘出来,“就说是我借画不成,恼羞成怒……”
好在谢枕川很快将她从害怕的情绪里拯救出来。
“无妨,大不了再?临摹一幅,不会让人看出来。”他说这话时语气笃定,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梨瓷连眼睛都没?眨,瞳孔睁得圆圆的,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谢枕川又道:“只是一定要将此事瞒住,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我不会说的,”梨瓷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她自?认是个守得住秘密的人,但是此刻心里更慌了,“可是,我怕我表现得不好,被别人发现了。”
谢枕川看着她,轻声安抚她的情绪,“梨姑娘是个守口如瓶的人,对吗?”
梨瓷点点头,“当然啊。”
“那我说的话你相信吗?”
梨瓷又点点头。
眨眼间,谢枕川便已经编好了一整套说辞,“那本?座便告诉你一个秘密。”
“这幅画本?就是赝品,早年间母亲赠礼后不久便不慎被损毁了,这一幅画是本?座另请一位极擅神佛的大师临摹的。”
“真的吗?”梨瓷一下子雀跃起来,反而连着咳了好几?声,才道:“那能不能再?请那位大师临摹一遍啊?”
“那位大师已经仙去了,”谢枕川面不改色地?诳语,又道:“不过本?座可以试试。”
他年幼习画时专程请苍云子指点过画技,勉强也算是得了三分真传,若是苍云子晚年时期的作品,他自?是达不到那般炉火纯青的笔力?,不过中年期间的画作,还可勉力?一试。
若是此话落在世人耳中,多半觉得此人不知天高地?厚,竟敢自?比苍云子。
但梨瓷却认真点头,真心实意地?附和道:“我也觉得谢…谢大人的画画得极好,您一定可以的。”
两个人商量好对策,南玄和绣春终于带着人姗姗来迟,大家救火的救火,救人的救人,一切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绣春一脸焦急地?冲过来,“小姐,您没?事吧,幸好谢公子来得及时,我就知道谢公子一定会”
她说到一半,忽然察觉自?己失言,连忙跪倒在地?,“奴婢失言,请谢大人恕罪。”
梨瓷正要开口为绣春求情,谢枕川已道:“不过是护主心切,何?罪之有,起来吧。”
绣春轻舒一口气,谢大人真是有容人雅量,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