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她这才起身,仔细看自?家小姐身上是否有被火燎到。

托谢枕川的福,梨瓷一张小脸还算白净,只那双手在方才翻找的时候沾了不少烟灰,灰扑扑的,但她的裙子也干干净净,只有裙底被烧了几?个小洞黑黢黢的手印全留在谢枕川的衣裳上了。

好在这件墨紫棠的袍子颜色深,乍一看也不显,又没?有几?人敢往谢枕川身上打量,便是绣春也没?有发现其中端倪。

她小声问道:“小姐,奴婢刚才见您冲进了火场,没?有受伤吧?”

梨瓷摇摇头,往众人面前一站,按照方才计划好的说辞道:“我见华茂园内众人皆被打晕了,厢房又起火,担心厢房里会不会也有人昏迷,便进去看了看,谢大人正好路过。”

她添油加醋道:“他急公好义,爱民如子,担心有人受伤,便也跟了过来,护我出火场。”

听到她画蛇添足,谢枕川不由得别过了脸,在心中劝慰自?己,毕竟没?出什么岔子,也不必拘于小节。

原先昏迷的人此刻也慢慢醒来了,看着被烧得焦黑的厢房,惊慌失措道:“画!吴道子的画!”

绣春也想起了这件事,又关心道:“那画拿出来了吗?”

梨瓷点点头,一字一句道:“好在我们?进去得及时,那幅画毫发无损,已经被谢大人收走了。”

谢枕川在一旁负手而立,淡淡点头。

众人皆知广成伯府的表小姐心性单纯,不擅撒谎,且观她周身衣裙,尤其是那一头浓密如海藻的长发,柔柔地?泛着光,当真是毫发无损,便深信不疑了。

“真是老天保佑啊,幸好没?出事。”

“是啊,也多亏了谢大人身手矫健。”

“谢大人真是爱民如子,亲自?护着咱们?表小姐出了火场。”

……

谢枕川皮笑肉不笑地?听着这些?浮夸的恭维,他还是第一次觉得“爱民如子”这四?个字这么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