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聿珩的咖啡勺掉在碟子上,他艰难的开口:“我可以改,我真的知道错了……”

“不是所有错误都能被原谅。”温霜握住杯沿,“那些伤害已经造成了,哪怕你做再多的事,也无法弥补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刀子一样锋利:“谢聿珩,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谢聿珩的指尖开始发抖。

“我……”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我要开画展了。”温霜突然说,“下个月。”

谢聿珩眼睛一亮:“我可以”

“不需要。”她站起身,“只是告诉你一声,别再来了。”

三天后,谢聿珩在酒吧烂醉如泥时,偶然听到隔壁桌艺术系学生的谈话。

“温霜那幅还差最后一种颜料。”

“听说是要用阿尔卑斯山特有的野生藤蔓提炼?琛哥找遍全欧洲都没货!”

谢聿珩的酒瞬间醒了。

悬崖边的风像刀子一样锋利。

谢聿珩死死抓着岩缝里的藤蔓,小臂被锋利的岩石割得血肉模糊。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前两次采到的藤蔓都不符合要求。

“最后一点……”他咬着牙,将最顶端那截嫩绿色的藤条割下来。

失血过多让视线有些模糊,但他还是小心地把战利品装进保温箱。

温霜需要的是最新鲜的原料。

下山的路比想象中艰难。

谢聿珩一脚踩空,整个人沿着陡坡滚了下去。

肋骨可能断了两根,但他只是紧紧护住怀里的箱子。

三天不眠不休的研磨、过滤、提纯。

当成品终于完成时,谢聿珩的右手已经肿得不成样子。

医生说他伤口感染严重,再晚来半天可能要截肢。

“不重要。”他喃喃自语,小心地将那管翠绿色的颜料装进丝绒盒子。

午夜的工作室静得出奇。

温霜揉着酸痛的肩膀,画布上的新作品已经完成大半。

只差最后那抹代表希望的绿色,司景琛说可能还要等两周。

门口突然传来细微的响动。

温霜警觉地抬头,透过猫眼只看到空荡荡的走廊。

打开门,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静静躺在地上。

盒子里是一管颜料,没有任何署名。

温霜盯着那抹通透的翠绿色看了很久。

她猜到是谁送来的了。

也知道这个颜料有多难得到。

她犹豫了很久,最终深深的叹了口气,还是接受了这份来之不易的礼物。

第二十章

连续熬了几天夜赶画稿,温霜终于支撑不住的生病了。

晚上的时候她只是觉得头有点昏,没吃晚饭就直接睡了。

到了半夜,她被一阵尖锐的疼痛惊醒的。

她蜷缩在床上,冷汗浸透了睡衣,胃部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

她摸索着想去够床头的水杯,却因为眩晕扑了个空,玻璃杯砸在地上碎成几片。

她艰难的喘息着,颤抖着手指去摸手机。

视线已经模糊到看不清屏幕,只能凭着记忆点开通话记录最顶端的名字。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温霜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景琛,我好像不太舒服,你能不能……”

话还没说完,下一秒,她整个人从床上栽了下去。

再次睁开眼时,刺眼的白光让她本能地皱眉。

“醒了?”

司景琛的脸突然出现在视线里,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下巴冒出一层胡茬。

他身上的衬衫皱巴巴的,脸色也很苍白,完全不像平日那个意气风发的摄影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