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存礼额角的青筋倏然跳了跳,要说陆家他最忌惮谁,非陆言琛莫属。

年少时的陆言琛温文尔雅,也不知是藏拙还是本性如此,总之身上锋芒全无,不像商人,更像读书人,言行举止文质彬彬,陆存礼也没把他放眼里。

直到经历过那场绑架,陆言琛一改原先温煦随和的作风,性格变得锐利成熟。

之后陆言琛去了M国留学,再回来,更是完全给人脱胎换骨的感觉。

亲身领教过陆言琛阴鸷狠辣的做派,陆存礼再也无法小觑陆言琛。

想真正得到陆氏,陆言琛才是陆存礼最大的阻碍。

可恨他现在还拿陆言琛束手无策。

不是不敢动,是他不能动!

“我们都是陆家人,只要是对陆家有好处的生意,谁赚钱又有什么差别?”

陆存礼沉住气,假笑着望向陆言琛:“阿琛,你如果把那块地皮给我,我可以帮你一起劝堂叔考虑投资井湾码头,我们互帮互助,何乐而不为?”

陆言琛盯着脸上犹如挂着小丑面具的陆存礼,半晌,玩味地笑了笑。

“你认为我依然是幼时那个,被你推进池塘还傻乎乎不指认你的傻子?”

陆存礼的笑容凝固在嘴角,目光飘忽不定,下意识攥紧拳。

那个时候,他听信母亲的话,觉得是陆言琛夺走了爷爷对他的疼爱。

他想过让陆言琛消失,即便彼时的他也是个读小学的孩子。

幼龄看到老,人的恶念一旦萌发,便如疯长的野草无可遏制。

“陆存礼,蠢不是你的错,明明愚不可及还喜欢自作聪明,你说你活着有什么意义?”陆言琛放下茶杯,忽然抬起脚尖踹开陆存礼带来的合约,冷然开口:“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是陆家的生存法则,骨肉相残为常态,所以别打亲情牌,不管用。”

陆存礼眸色变幻,打量陆言琛几眼,腮帮子微松,突然笑了。

“亲情牌不管用?那秦浅的孩子呢?我看你就非常喜欢,或许你更喜欢的是她妈,堂弟,你这胃口越来越不挑了,当真是被美色迷昏了头。”

陆存礼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衣领,讽刺道:“秦浅那种不干不净的女人,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碰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