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坚持不下,她都告诉自己,要变强,不能让最亲爱的家人对她失望。
可是……
当她终于做到这点,秦德咏和秦玉卿都不在了,她儿时孺慕的父亲也露出了豺狼的真面。
寒风拂过秦浅的裙摆,丝丝缕缕的寒凉渗透肌肤,太平山下是万丈悬崖峭壁。
旁边有一排木制坐凳,秦浅吸吸鼻子,忽地踩在上面,上半身几乎全都探出了栏杆外。
她而今也靠自己的能力站在了使许多人高不可攀的位置,那些仰望她的人忌惮她的同时又憎恶她,身边也没了她由衷盼望的人守候着,她孤零零地立足高处,其实一无所有。
人世间最悲凉的,是你为了一样东西拼命努力攀顶。
可当你吃了那么多苦到达终点,却发现,那样东西你再也得不到了。
“秦浅!”
望着秦浅鲁莽的动作,陆言琛的心猛然沉了沉。
他后悔自己不该带秦浅来这里,今夜,她的情绪明显不对劲。
陆言琛大步流星地走近秦浅,攥住她的腰一把拖了下来。
远处,港岛的射灯五彩缤纷,灯影映在夜窿,像绚丽的极光,如秦浅所言,确实很美。
秦浅波光闪烁的瞳孔倒影着陆言琛紧绷的俊脸,笑了笑,水润的眸子盈满了细碎涟漪。
陆言琛冷硬的神情终于有了崩裂,裂痕直达心底。
“陆言琛,”秦浅默了默,倏然搂紧陆言琛的腰,脸颊依恋地蹭着他,轻声央求:“你抱一抱我,好吗?什么都不要想,就专心地抱着我,好吗?”
195:这人的脆弱,压垮了他
“陆言琛,你抱抱我,好吗?”
静谧寒冷的夜晚,远方,有绚烂如锦色极光的光束交织着辉映夜幕。
秦浅轻柔的嗓音随着风缠绵地涌进陆言琛的耳廓,透出三分委屈七分娇痴,无孔不入地钻向心脏,宛如初春幼苗顽强地在干枯的土面生根,细嫩芽尖飘啊飘,挠出满身刻骨的痒意。
陆言琛心底隐痛,忽然不知道该拿秦浅怎么办了。
他见过她强势果断,见过她咄咄逼人锱铢必较,也见过她黯然垂泪,唯独没见过这样的秦浅。
她就像一个初来人世的小孩子,眉目纯净,神情天真,眉宇间氤氲的风情,脆弱得惹人心怜。
看着他,纤长的睫毛闪烁,星漾的桃花眼含着融融春水,仿佛在向大人讨要糖果。
那份小心翼翼的模样莫名令陆言琛不舒服,他习惯了秦浅众星捧月嚣张跋扈的样子。
陆言琛不舍得拒绝秦浅。
他将秦浅拉近自己的胸口,两个人贴合到一起,抬起健硕的臂膀,紧紧圈住了秦浅。
秦浅如愿以偿地把自己藏进了陆言琛的怀抱,鼻尖抵着他的宽肩,熟悉的烟草味沁染呼吸。
她收拢自己的手臂,眼里突然有滚烫的热意,越过陆言琛的肩膀,遥望向山下的繁华景象。
“我很小的时候,被爷爷带着来过这里……”秦浅尽量控制自己的气息,可颤抖的声线还是泄露了她悲痛的情绪:“爷爷出事后,我再没来过,今天和你是第一次来这儿,它对我而言意义非凡。”
陆言琛默不作声,眼睫垂落,感觉到自己肩膀的衣料有些微微的湿润,他更用力地抱紧秦浅。
“听说马德里的夜景也特别美丽,三色堇开得很秾艳,我在电影上看到过,念念不忘,一直向往那地方,我妈知道了,她就跟我约定……”顿了顿,秦浅努力睁大眼睛,透过眼前弥漫的水雾望向深邃的星空:“等过完大年十五,她陪我一起去马德里玩,她出事那天是大年初十,我在门口送她离开的时候还笑着提醒她‘晚上陪我放烟火,你记得早点回来’……”
陆言琛的喉结无声地滑动了一下,薄唇压在秦浅泛着冷意的耳尖,低低唤:“秦浅……”
他想说些什么来制止秦浅,但脑海空白一片,就像陡然失去了语言能力。
胸前酸涩无比,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