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浅笑容如故,低垂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翻涌的寒气:“我们一定会去。”
车上,陆言琛的脸色依旧很淡,没什么情绪。
秦浅在吃零食,剥了一颗腰果递到他唇边,他偏头,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她也不勉强,自己将腰果吃了,拍拍手上的碎屑:“三叔怎么了?”
“还不是为了陆存礼,石门町那边高开低走,堂伯希望我能从中斡旋。”陆言琛一手担在车窗外,慵懒地支着额头:“另外,公司的风言风语无孔不入,影响了大房的生意。”
秦浅目若幽波,阳光折射在起伏的波纹上,深深浅浅:“项链的来历查到了吗?”
陆言琛眸光闪烁,掠过一线熠熠流影:“杜总是在F国搜罗到了那条项链,据说老板确实是Z国人,说话也带香江口音,我的人已经赶过去了,事情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真的?”秦浅精神一振,随即又变得垂头丧气,苦笑:“其实冯恬说的也不错,大概是我太主观了,拿到项链的人,可能是半路捡到的,或许他对我妈和三叔的事并不知情。”
陆言琛转头,视线里,秦浅懊丧地低着头,又显出了几分他不喜欢的无精打采。
“监控我再三查过了,当时确实没有目击证人,你的想法也不是全然不合理,我们碰碰运气。”
陆言琛嗤笑,换了只手把控方向盘,另一只手拍了拍秦浅的头顶:“别想太多了,大不了还是那个结果,你平常也没这么玻璃心,怎么在这件事上却斗志缺缺?理智点。”
平心而论,陆言琛之所以能再去调查秦玉卿与陆振扬那事,大部分是为了陆振扬跟秦浅母女。
他不希望自己在乎的人,永远都活在无休无止的语言暴力中。
秦浅摁住陆言琛的那只手,拿下来握在手里:“我现在满血复活了。”
陆言琛失笑,打量秦浅两秒,忽然扬起下颌朝向她腿上的食品袋:“路途很长,剥几个来吃。”
秦浅莞尔:“刚才是谁不要的?”
“我不爱吃这玩意儿,”陆言琛回答得义正言辞:“但指使你的感觉还算不错。”
秦浅不由得鄙视,在他手背掐了一下:“收起你的大少爷脾气,谁惯的?”
陆言琛不假思索:“你惯的。”
话落,他自己愣了愣,好像是没觉得自己能说出这么肉麻的话。
转念想到秦浅帮他吹头发照顾他的画面,心里那点别扭,很快无影无踪。
他侧眸,凝视着一脸讶然的秦浅,眸色温软,凤眼跳跃着明灿的光,正色:“你惯的。”
秦浅微微怔住,然后抬手捂住脸,哀叹:“这该死的温柔,完全能让人怀孕。”
陆言琛眉峰上扬,无奈摇头,好整以暇地给出评价:“矫情。”
语调慢条斯理,却透着笑,七分宠溺三分促狭。
*
临近中午十一点,陆言琛的车到了沈爵比赛的罗浮山。
赛道蜿蜒,旗帜飘飘,美女如云,让人瞬间联想到《速度与激情》的电影场面。
秦浅的目之所及,全是一辆辆改装过的赛跑,圈子那几个纨绔正围着沈爵问长问短。
陆言琛停好车,快步绕过车头,牵着秦浅进了边上搭好的休息站。
两人一出现,吸引了大半的注意力。
秦浅扎着马尾,下身是低腰牛仔裤搭配筒靴,上身则穿了一件简约风的白衬衣,衣摆随意打成结,走动间,露出一截若隐若现的莹润腰线,活色生香。
身旁的陆言琛英挺不凡,没穿西装也没打领带,同样是洁净平整的白衬衫,只解了两颗扣子。
乍一看,两个人穿的就是情侣装,从头到脚都登对的不得了。
沈爵立刻酸了,哎哟哟地叫个不停。
这还是秦浅生完孩子第一次参与陆言琛朋友的聚会。
比起上次在温泉酒店,他们对她的态度更为热络亲近,也尤为敬重,言语的分寸度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