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敏捂着面庞悔不当初,她素来清高自傲,也不愿意把自己的失败展露在孩子面前。

熟料,便是这一念之差导致了不可挽回的悲剧。

环顾空寂无声的画室,康敏用鸡毛掸子拂去那些攀附在一张张画框表面的灰尘。

现在陆家只知道陆言琛这个出类拔萃的晚辈,哪里还记得陆崇远?

驻足陆崇远经常作画的画板前,康敏定定神,怔怔抬手,缓慢地揭开那方墨绿的绒布。

这般简单的动作,却仿佛耗尽了她满身的力气与决心,比虚脱还难受。

当画纸上的人像映入眼帘,她的双眼像被胶水黏固那幅肖像图,良久都难以挪开。

“妈,等我跟大哥寒假旅游回家,我就送您一份新年礼物。”

记忆里,陆崇远爽朗的笑声犹在耳畔,浑身朝气蓬勃,人却早沦为一缕前尘虚渺的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