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得这么近,心的距离却在一天天地疏远,直至再不可能重叠。

这念头令陆言琛勉力镇静的思绪又一次浮躁,他看了眼秦浅凉薄的神色,低声道:“我把你安排住这里,是国外的对手上门寻仇,我怕他们针对你,眼下没事了。”

“恐怕真正的原因是想要我不离婚吧?”秦浅漫不经心地偏转眸光,嘴角扬起清寒的弧度,水漾的目色沁着冰凝:“我说的很清楚……”

话音未落,陆言琛猛然吻住了秦浅。

402:能不能别这么残忍?

魂牵梦萦的清甜气息源源不断灌入空洞心脏,陆言琛真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这一个多月,他疯狂地想念着这抹镌刻骨血又求而不得的气息,寤寐思服,辗转反侧。

如果余生再不能拥有秦浅,那将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

光是想象,陆言琛便觉得生无可恋。

更何况,他们还有绵绵那么可爱的女儿。

为什么非要离婚?

他们比任何人都要更契合更幸福,他犯的错误,哪怕倾尽一切也不能弥补?

张口闭口就提离婚,他们许久没见面,她明知他身体不舒服,居然连半句关心都欠奉!

陆言琛眼尾蔓延潮红,失控得厉害。

直到嘴角被秦浅咬破,他烧灼着的大脑顿时如坠冰窖。

急促的呼吸回荡在寂静车厢,陆言琛撑起双肘,热汗沿着额角滴落秦浅的眼中。

她昔日含情脉脉的桃花眼此时浮冰凝霜,唇瓣的颜色显得鲜红欲滴,犹如摄人心魄的女妖。

陆言琛凝视着秦浅,眼中情欲翻涌,仿佛汹汹奔腾着的墨色海洋随时能吞没她。

秦浅却眸光淡凉,清眸好似寒气袅袅的雪池,倒影着他狼狈的意乱情迷。

四目相对,陆言琛体内那把迅猛燃烧的大火被瞬间浇灭,凉意浸透骨髓。

他突然感觉到绝望,是种清晰地体会着一部分血肉要割离身体却无能为力的无望。

秦浅这时说话了,语调依然娇媚轻渺,漂亮明净的眼眸泛着清凌凌的光,冷然质问:“你又要像我们婚礼之前在陆家的那个晚上那样对待我吗?”

陆言琛望着面容风平浪静的秦浅,胸腔像是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蔓延开剧烈的闷痛。

那晚,秦浅留宿陆家,他在她不愿意的情况下强行发生关系,还刻意喊错人借此羞辱她。

陆言琛面色更白,乌黑的睫毛寂静垂落,盖住那双充斥着爱恨的眸,喉结艰难地滑动。

他屏息,颓然起身,重新将扔在沙发的领带慢条斯理系好,很识趣地没再道歉。

很多错误已在一念之差间犯下,就算他再怎么道歉,秦浅亦不需要。

秦浅也坐起来穿连衣裙,动作不疾不徐,从头至尾都没再瞥过陆言琛一眼。

车厢内再度陷入难捱的沉默,陆言琛靠着车椅,侧影孤寒阴郁,转眸扫向了窗外飞逝的景色。

他们看过无数次风致不一的夜景,但没哪次如此刻这般,彼此的心俱是荒芜之地。

萌发一份爱恋,经营一段婚姻,需要花费很多心力呵护维系。

然而,也只需一个不经意的细节就能将它们轻易摧毁。

他一手打拼自己的商业王国,商场上呼风唤雨,唯独拿她没办法。

曾经能珍惜的时候,他三番两次亏待她。

如今想补偿了,却又偏生挽留不住。

秦浅同样盯着窗户外出神,嘴唇依旧酥麻灼热,被他碰过的地方残留着激情的余韵。

右侧玻璃窗映出陆言琛失神的模样,颊侧苍白的线条一笔一划尽数勾描入眼,刻骨铭心。

秦浅掐紧柔软的指腹,心口瑟缩着发疼。

温热的水雾在眼中悄悄弥漫,一点点逼退到心底。

其实陆言琛这样让她很不好受,只是真没办法再走下去了。

无论那天陆言琛究竟是为什么事抛下绵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