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我和他的关系也不错,我叫派克,我们都是首领的干儿子。”派克的中文很标准,可惜腔调不阴不阳,透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怪异:“早就想把你们请过去做客,威廉把你们保护得太好,我们总是无功而返。”
秦浅抱紧酣睡的绵绵,冷冽如冰的眉眼未见丝毫起伏,淡漠地陈述事实:“我们离婚了。”
“啊,离婚了也没关系,他很爱你不是吗?还有你们爱情的结晶,多可爱的小天使。”男人摩挲手上的宝石戒指,指着绵绵阴冷地笑笑:“做父亲的,怎么忍心自己的孩子被挖掉耳朵?”
闻言,秦浅的心跳骤然一滞,胸口起伏明显,清寒的面容瞬间煞白,终于失了几分淡定。
她紧盯着派克,仿佛结冰的黑瞳迸发了刺骨的杀意,一字一顿:“听着,我不管你们有什么过节,可是别动我孩子,否则你绝对会后悔。”
女人强大的气势宛若暴风雨来临前的海啸朝派克狂肆裹挟而去,散发刮骨钢刀的威势,在狭小的房间腾起呼啸冷风。
派克被秦浅强劲的气场震慑,森冷的脸色微微沉郁。
“觉得残忍?”
派克犀利的眸子攫住秦浅,冷笑:“你丈夫做过比这更残酷的事,一条疯狗罢了。”
陆言琛偶尔的确是挺疯,可秦浅并不愿意旁人诋毁他,冷然勾唇,妩媚的五官倏然变得极其凌厉,眉宇间氤氲冰寒料峭的况味,淡然道:“他不会随便伤害人,你用不着恶语中伤,无非就是想利用我们母女要挟他,谁比谁高尚?”
派克冷冷眯起眼睛,盯视秦浅半晌,默了默,猛然掐住她下颌,嗓音阴鸷:“他的女人还挺辣。”
秦浅毫不犹豫地拍开他手掌,满脸风雨欲来,讥讽出声:“我们国人有句话,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既然是你们请我去做客,那最好放尊重点,逼急了我,鱼死网破也没什么大不了。”
不知哪句话触动了派克,他意味不明地笑笑:“说的是,来日方长。”
430:陆言琛,你没救了
陆言琛,你没救了。
密不透风的雨帘将世界尽数笼罩,迫得人胸口生出窒息的闷痛。
豆大的雨点啪嗒砸下来,雨水极速滑落玻璃窗,延伸着又长又宽的水痕。
雨刷机械性地摇摆着,陆言琛紧握方向盘,盯着前方,眼睛却充血到再也看不清路况。
傅南初给他传的这段视频,是他曾经执着寻找又决心放弃的真相。
视频不长,却有着恰到好处的完整,前因后果都交代得清楚明白,和他当初收到的视频出入并不大,可其中有两个角度的镜头交换过后,完全是截然相反的情形。
陆言琛回想视频里的一幕幕,手背青筋暴起,脸孔苍白如纸,耳边响着那个少女凄厉的质问:“我那么心爱的男人居然差点被你毁得万劫不复,你说你该不该死?孟雯萱,我不允许你用这么恶毒的方式伤害他!”
陆言琛一再试图深呼吸,却依旧不得喘息片刻,自责、心疼、懊恼、痛悔在眉宇间纠缠着,双眸猩红欲滴,脑中仿佛有把铁锯在切割,残忍地解剖着他多年前犯下的禽兽行径。
视频中的每一帧画面都带给他剜心蚀骨的剧痛,那种痛楚强烈到极致,却永远不会麻木。
他都看见了。
看见她是如何声嘶力竭地维护他,看见她是怎么被困在火海惊慌失措,看见她被袭击的虚弱,看见她用起子自卫的慌乱,更看见她晕厥火场的绝望。
他也都听见了。
听见孟雯萱亲口承认她对他做过什么龌龊的事,听见秦浅坦言是她救了险些身败名裂的他,更听见在那座华丽的秦宅中,孟雯萱是怎样帮着黎绍峰算计秦玉卿母女的。
他一直以为,她这些年受过的委屈只是他所调查的那样。
但原来不是,她承受的苦难远超他的认知,而那些痛苦全是他所谓的救命恩人带给她的。
脑海猛然清晰浮现那年她枯瘦如柴地站在法庭接受审判的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