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曾出言羞辱秦浅不配坐他的副驾,但如今,他想让她再坐一次却已经是难如登天。

每次开着车,他常情不自禁出神,恍然间,总能看见有白皙的手调试着广播,亦能听到身畔不时传来那人娇憨明媚的挑逗或盈盈笑语,像顽皮的小星星一闪一闪地跳跃着往他胸腔扑。

于是那一瞬,陆言琛原本阴暗的心房倏然明亮,他情不自禁扬起嘴角,习惯性捉住那只手往掌心扣,同时弯唇问她今晚想吃什么。

然而,手掌握住的是空气,身侧也无人应答他的问询。

陆言琛脸上温柔满足的笑意刹那被无可名状的惶恐取代,他侧首,副驾驶座空空如也。

一切都是他荒谬的幻觉,但比这更可怕的猜想,是秦浅好像从未出现在他生命当中过。

那些刻骨铭心的欲恋,爱恨交织的纠缠,也仿佛全然出自他一厢情愿的幻想。

巨大的荒凉骤然侵袭周身,绵绵密密钻进心脏。

他痛苦地佝偻着,灵魂都被虚妄所掏空了。

过去的一千多个日夜,他时刻经历这种置身天堂地狱生不如死的折磨。

车载音响放着beyond的《喜欢你》,陆言琛神思倏然一转,绕过方向盘开往另一个方向。

晚上七点多,太平山依然有很多游客,他买了门票坐缆车去山顶。

万家灯火暖春风,目之所及,依然有崇山峻岭高崖铁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