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一眼陆言琛讳莫如深的面色,她到嘴边的质问又迟滞地压在了唇齿间。
陆言琛其实至今都想不起那晚强占秦浅的细节。
他当时被药物操控,肯定对秦浅毫无怜惜,也给她造成了不可言说的伤害。
她明明能理直气壮告他侵犯的,最终却选择守口如瓶,独自承受那么大的委屈。
她那时候还不到二十岁,稀里糊涂就把对女人而言最宝贵的东西给了他。
可笑他还以为那个人是孟雯萱。
回忆不堪回首的旧事,陆言琛情绪起伏得厉害,眼眶潮热,他深吸一口气,忍下罪恶感。
余光中,一颗香喷喷的烧卖忽然被秦浅用筷子夹着凑到唇边。
陆言琛怔然,不由得偏转视线。
秦浅自如地举着筷子,窗外一闪而逝的流光飞逝过她清艳的双靥,斑驳落在鬓发,她黑润的瞳孔熠熠似晶:“你开车不方便,先吃个烧卖垫补肚子,反正有这么多,我也吃不完。”
日久弥新的一幕再次划过脑海,刻下深入骨髓的印迹,曾经的秦浅也常给陆言琛喂东西。
汹涌的无力感于此刻猛窜上陆言琛的心尖,他晕染水雾的眸子牢牢锁定秦浅。
两个心思各异的人静静对视,都被彼此眸底辉映的光芒灼伤。
“秦浅……”
陆言琛懊丧地叹息出声,握住秦浅那只喂他的手:“我真是不懂该拿你如何是好。”
*
将近八点,陆言琛送秦浅回别墅。
他们在车上分食了那盒热气腾腾的烧卖,都不是很饿。
雕花栅栏边有人影焦急不安地等待着,终于瞥见陆言琛的车,忙大喜过望地跑下台阶。
见状,秦浅与陆言琛拧眉对视一秒,一抹担忧掠过眉宇,不约而同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安吉拉格外调皮,指不定又闹出什么幺蛾子。
秦浅快步绕过车头:“曲妈,你这是怎么了?”
曲妈面目凝重,沉声道:“傅老爷子中了黑枪,只怕凶多吉少,四少爷要你们回香江一趟!”
从天而降的噩耗令秦浅措手不及,她眼皮重重一跳,心里的恐慌立时拱上喉咙,涩然启唇:“傅爷爷现在的情况有没有好转?好端端的,为什么会中枪?”
陆言琛原本和煦的眼色瞬间寒厉,他疾步上前搂住了秦浅肩膀,轻抚她柔软的脊骨,低声安慰:“先别激动,具体情况我马上打电话给傅南川。”
秦浅激动的情绪经由陆言琛安抚,不知不觉平静下来。
她侧首仰视陆言琛,被他眸中散发的强大力量所抚慰。
“如果傅爷爷真的遭遇不测,我得带着安吉拉回去。”秦浅素来平稳的语速有点快,很快就冷静地做出安排:“酒店的维稳不急于一时,但是傅爷爷最重要,没有他的照顾,我也不会有今天。”
陆言琛的眼中一片柔软春波,替秦浅将碎发撩到耳后,双手平压她的肩头:“我们立刻买机票回国,我陪你。”
话音刚落,秦浅的手机就蓦然响了起来,来电是国内。
秦浅连忙接通,那端的人果然是傅南川。
傅南川言简意赅地交谈了傅坤出事的前因后果。
无非就是年轻时候造了杀孽,对方的后代蛰伏数年,终于在今天寻机报仇雪恨。
傅坤年纪太大,再加上子弹打在致命处,根本没什么希望能活下来,医生尽人事听天命地为他做了手术。
眼下傅坤还没出手术室,傅家已经在安排他的后事。
傅坤将秦浅视为孙女,她理应为他送终。
秦浅尽可能保持镇定地听完,掐断电话后,攥了攥垂在胸前的珍珠项链,红唇抿成一条凌厉的直线,沉眸转向陆言琛,当机立断道:“今晚就得动身。”
陆言琛其实不关心傅坤的生死。
若非傅坤阻挠,他去年便能见到秦浅母女。
然而,恰恰是多亏傅坤,所以她们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