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浅其实还可以住傅家。

可傅家人应付起来也很麻烦,她刚刚回归,保镖等事宜都没完全上手。

左思右想,考虑到安吉拉的清净,秦浅只能同意。

这就是带孩子出行最大的不便之一,什么都得把孩子的感受放第一位,时刻顾忌她敏感的心理,也给了陆言琛因公假私的借口。

傅坤的葬礼次日举办。

秦浅风尘仆仆赶回香江,需要地方休整,留着精力戴孝,安吉拉也累了。

傍晚,在保镖的护送下,陆言琛一家三口经由医院的后门坐进平平无奇的面包车。

安吉拉不习惯倒时差,早就恹恹欲睡。

秦浅抱着手有点酸,陆言琛忙义不容辞接过了。

辗转到了陆言琛温暖的怀里,安吉拉哼哼唧唧蹭着他胸膛,留下一串口水再次酣然睡去。

陆言琛见状忍俊不禁,动作轻缓替她松了头发,凯蒂猫的发圈转而收进自己的西裤口袋。

秦浅也有点疲倦。

她靠在椅背上,双眼迷蒙地望着陆言琛的举动,一抹淡淡的笑攀附嘴角。

看着看着,她渐渐合眼。

面包车平稳地行驶在柏油路。

途径学士路附近,陆言琛目色变幻,心念电转,忽地缓慢落下车窗。

夕阳西下,日暮苍远。

学士路的正北方向,一家新建的医院赫然在目。

医院是前两年正式落成的,去年投入运营,地址由当年的秦浅选定。

本来它该是秦氏与寰屿共同出资建造,后来秦浅提离婚的当天也悉数收回秦氏的资金。

陆言琛始终坚持将医院办了起来。

这是他对秦浅母女的承诺,也是想弥补当初伤害安吉拉的过错。

近一年,这家医院救治了不少重病患儿。

医院的医疗设施在香江数一数二,还设立了基金。

陆言琛从未回避过自己对她们的重创,却依然希望用这样的方式来补偿。

天边绚丽的火烧云层层叠叠如鱼鳞铺展,秾艳的斜阳余晖镀上了医院顶端四个闪闪发亮的大字。

斯宁医院。

陆言琛失神两秒,转头看向自己身侧的秦浅。

秦浅不知何时睡着了,呼吸匀停,脑袋歪向右边,柔顺的发丝披在肩膀,泛着墨缎般黑亮的光泽。

车子下高架桥,因为轻微的震动,秦浅的头偏向了左边,艳丽的夕光落在她清妍的脸颊,美不胜收。

那份朦胧的橘红光彩也映射到陆言琛深邃的眼底。

陆言琛盯着她看了两眼,突然抬手,将她的头拨到自己的肩头,顿了顿,薄唇轻轻在她眉心烙下一吻。

男人垂眼凝视着秦浅的面庞,心室汹涌着温热的浪潮,扑向他幽邃的眼,衬着彤色的落日显得微红,他胸腔剧烈的激荡难以克制,声线颇为不稳,柔声启唇:“我爱你,无论你记不记得我,我都不会放手。”

*

陆言琛其实想带秦浅母女回婚房。

毕竟那里有他们很多的记忆,可水墨林溪还有陆家人。

他不愿意他的妻女去面对那些两面三刀的鬼。

抵达目的地,秦浅没醒,安吉拉也没反应。

陆言琛无奈地笑笑,吩咐司机等着。

怀里抱着一个,肩上承载一个,不轻松。

陆言琛却甘之如饴,他舒展身姿靠着车椅。

太阳已经沉落地平线,大自然的画师给天幕渐渐涂抹由浅至深的黑蓝色,路灯依次被点亮。

陆言琛的视线静寂胶着窗外,面上神情恍惚。

直到安吉拉小声嘟囔着,他收拢了思绪,敛眸投向她。

安吉拉睁开眼就对上陆言琛温煦的眼神。

她有点羞涩,随即很不好意思地坐起来,揉了揉小肚子。

陆言琛瞥着安吉拉欲言又止的样子,秒懂她的难言之隐,失笑:“是不是想上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