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拉开心坏了,她的梦想之一便是成为救死扶伤的医生,兴冲冲地望着此时显得格外神圣的医院:“我以后也想当医生,爹地,我能不能去里面工作?”

陆言琛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薄唇流泻出惝恍的笑意:“那你得认真读书,还得学习专业技能,我们安吉拉本就是小天使,如果真的能做医生,再好不过的了。不过别有压力,不管你将来从事何种职业,只要你真心喜爱它,爹地绝对支持你。”

安吉拉挺起胸脯,斗志昂扬地握紧小拳头:“一定会有这么一天的!”

陆言琛回望她神采飞扬的眉眼,胸腔沸腾着难以言喻的骄傲。

此处不能临时停放车辆,否则陆言琛还想带她们母女进医院一览,反正来日方长也不急一时。

陆言琛转动方向盘,车子拐进另一个车水马龙的路口。

斯宁医院的轮廓渐渐消失视野,秦浅心不在焉地敛眸,神思被不知名的情绪牵引着,很沉重。

她看着开车的陆言琛,眸光忽明忽暗,霓虹流光掠过她复杂至极的面庞,拓印影绰的阴翳。

等信号灯的间隙,陆言琛缓缓将车停下,烤串的浓郁香味若有似无地飘浮而来。

安吉拉吸了吸鼻子,悄咪咪觑了眼异常沉默的秦浅,倾身扯住陆言琛的衬衣,软声:“爹地……”

陆言琛对上安吉拉晶亮的眼眸,心弦微微一动,觉得自家女儿这模样好比闻到鱼味的奶猫,他勾唇,好气又好笑地曲起手指轻弹她额前:“明白。”

说完,解开安全带下车。

秦浅想要陆言琛别去,陆言琛却已经关上车门。

安吉拉嬉笑着抱住秦浅手臂:“妈咪,爹地好好哦。”

秦浅无奈地捏捏她脸:“小馋猫,我怎么感觉你有点欺负他?”

“我才没有。”安吉拉嘟嘴抗议:“爹地特别好,我哪里舍得欺负他。”

秦浅侧眸,陆言琛挺俊的身影停驻路边的小吃摊,他逆光偏着半边面颊,低头挑选食材。

六点多,沿线夜宵门店皆挂起一串串小灯泡,五光十色的,绚烂灯影披在陆言琛清举的脊梁,跳跃到他俊逸的眉宇间,他每个举止犹如慢动作一般,展现着优雅又迷人的风范。

哪怕置身满是油烟味的喧闹环境,陆言琛依然从容自若,显得贵不可言。

他平常应该是不会做这种事的,出入的亦是星级酒店,衣食住行无一不精。

秦浅的心窝忽然一阵痉挛,痛得她不适地蹙眉,心脏被乌云笼罩,似乎随时酝酿着倾盆大雨。

安吉拉没察觉秦浅的异样,托腮张望外头。

陆言琛似有所感,冲她招了招手,面上氤氲着一如既往的宠爱。

安吉拉眉眼弯弯地扬起小手朝陆言琛比心。

“妈咪,我以前说没有爹地也无所谓,可我现在却认为有爹地是件很幸福的事。”安吉拉趴在车窗,漆黑瞳孔犹如被水洗过的珍珠熠熠生辉,卷翘的睫毛扑闪扑闪,好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对秦浅说的:“爹地出现了,真好呀。”

夜幕彻底降临,华灯初上。

秦浅静静地瞥着渐行渐近的陆言琛,缤纷的霓光追随他身后,将他脚下斜斜的影子拖曳得很长,激荡的心绪宛若泄闸的洪水冲击着灵魂,她迷梦似的,发出近乎呓语的喟叹:“是挺好。”

他一来,她的天空便仿似顷刻间亮了。

*

四方坪的夜市仍然有着一成不变的繁华热闹,灯火明亮,处处充溢着食物香气与欢笑声,零散小摊杂乱摆放在巷子口,人潮拥挤,闪烁的虹影令喧嚣的夜晚尤为张扬浮躁。

陆言琛将车停路边,一手牵着安吉拉,一手护着秦浅越过巷口前的水洼。

恰好一位老者拿水桶自白沙井打水回家,陆言琛的眸色倏然温软,不知不觉缓下步子。

秦浅疑惑地看向陆言琛,他抬手指着白沙井以及忆苦亭,轻声说:“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安吉拉胎动的地方,当时是十月份,你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