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院判与同僚交换了个隐晦的眼神,随即上前深揖:“回禀陛下、娘娘,臣等未诊得滑脉之象。娘娘此番症状,更似是暑热郁结所致。”

沈持盈执茶盏的手微微一滞,片刻后,脸上腾起羞恼之色。

小太监徐荣正跪在榻沿摇扇,觑见自家娘娘如此神情,心底猛一沉,当即向相熟的陆御医递眼色。

陆御医会意,连忙拱手:“娘娘容禀,若胎息尚浅,脉象确难显现。既有害喜之症,不若静养旬日再诊。”

程院判见状也连忙附和:“是极是极,若月份尚短,便是华佗再世也难诊断”

沈持盈闻言眸光乍亮,急急望向身侧的桓靳。

烛火摇曳,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让人辨不清喜怒。

“若真是喜脉,”帝王突然开口,低沉的嗓音里带着无形的威压,“饮食起居当有何禁忌?”

程院判额角沁出细汗,“回禀圣上,皇后娘娘凤体娇弱,若真有喜脉,需忌口的食材与禁忌事项甚多”

“容臣等太医院众人仔细商议,拟个详细的章程,再呈御览。”

桓靳“唔”了声,旋即话锋一转,“方才,朕与皇后刚同房过,可会有影响?”

许是他语气太过轻描淡写,如闲话家常,沈持盈面颊反倒漫上几分薄绯。

0037 愈发笃定已有龙嗣

殿内众人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出。

“这”程院判面露难色,下意识看向方才帮他打圆场的陆御医。

陆御医急中生智:“若娘娘并未见红,大抵无碍。圣上不必忧心,臣等这就为娘娘拟个温补的方子坐胎。”

桓靳微微颔首,“如此便好,若无其他事,尔等就先退下罢。”

“是!臣等告退。”几位御医如蒙大赦,倒退着退出殿外。

宫女太监们也都识趣地鱼贯而出。

“陛下”沈持盈挽住桓靳手臂,刻意软着嗓音撒娇,“定是他们医术不精,才诊不出来,臣妾觉着就是有孕在身了”

按话本里的剧情,此时她早该怀上龙裔才是!

她眼波流转,继续信口胡诌,“臣妾近来夜夜梦到团龙入怀,想必就是咱们的孩儿来报喜了!”

桓靳的脊背骤然绷紧,玄色龙纹衣料下的肌肉瞬间僵硬。

不过瞬息,他不着痕迹地抽回手臂,寒声低斥:“既知有孕,怎还如此不知轻重?”

沈持盈微怔,唇瓣微颤,竟说不出话来。

她遇喜分明是好事,他怎会是这反应?

就半个时辰前,干清宫正殿的龙椅上,他还那般耐心教导她权谋之术,与她抵死缠绵

莫非是因嫡姐女主即将入宫为妃,他嫌她这皇后与她腹中胎儿碍眼了?

“朕还有军务要忙,”桓靳倏尔起身,“皇后若担心乘轿辇颠簸,今夜便先在西暖阁这处歇着。”

沈持盈回神,慌忙拽住他的衣袖,“陛下等等”

她声音蚊呐:“大婚当夜,陛下曾允诺臣妾,绝不会有庶出子女,可还算数?”

桓靳脚步微顿,目光从她攥紧他衣袖的纤指,移到她盈满泪光的杏眼,心腔某处泛起异样的震颤。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平息体内那莫名其?妙的酥痒。

须臾,他方启唇,语态如常冷厉:“自然,君无戏言。”

沈持盈心中一喜,正欲得寸进尺:“那陛下别让长姐”

话音未落,桓靳已拧眉打断她:“方才等待太医诊脉已浪费不少时间,战事当前,朕没工夫陪你闲话。”

说罢,他拂袖离去。

“砰”朱漆殿门开合的声响,在寂静夤夜里格外刺耳。

仿佛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沈持盈的心口。

她怔神半晌,不禁陷入自我怀疑

自从觉醒剧情,她一直小心翼翼规避书中她犯的蠢,没继续在明面上针对嫡姐女主。

可为何男女主之间的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