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指尖翻开下页,后续字迹宛如惊雷:
“赵氏寻女心切,受前朝余孽蛊惑,参与建元五年秋弑君案”
沈持盈身形猛地一晃,血色瞬间从脸上褪尽,连指尖都泛起青白。
“娘娘!”徐荣心头剧震,却不敢贸然上前,只得死死攥紧拂尘。
今日从齐指挥使凝重的神色里,他已猜到此事非同小可。
如今再看娘娘这般反应
“齐大人说”徐荣的声若蚊蝇,“若娘娘阅后要召见”
话未说完,沈持盈已颤抖着将密函揉作一团,猛地投入博山炉中。
鎏金炉盖“当啷”一声合上,惊起一缕青烟。
“退下”她闭目深喘,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本宫要静一静。”
待徐荣蹑手蹑脚退出殿外,沈持盈仍直勾勾盯着香炉。
沉水香的青烟先是骤然一滞,继而火势骤起,将那纸团贪婪吞噬。
直至最后一缕火光熄灭,沈持盈才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
许多萦绕心头的谜团,此刻豁然开朗
话本里她从未请求追封生母,这秘辛该是齐琰后来查她时意外发现的。
难怪,书中她与江夏王合谋的弑君之举,尚未实施,便已招致雷霆之怒。
原来她的外祖母,早犯下过同样的罪行
沈持盈终于惊觉即便诞下太子,自己仍深陷死局。
若这桩秘辛败露莫说她的后位与性命,连虎儿的储位,恐怕也保不住。
电光石火间,帝王俊美冷厉的面容蓦地在她眼前浮现。
他今日方说过,他对她是有情的
0080 主动索欢反被扇屄
慈宁宫内,往日里被浓郁熏香掩盖的药味,今儿似乎淡了些。
自前些天镇国公齐霆班师回朝,庾太后病情竟日渐好转,今儿甚至已能下榻挪步。
沈婉华柔声笑道:“再过些时日,娘娘定能恢复如常。”
烛光跃动间,映在庾太后苍老的面庞上,浑浊双眸久违地泛起些许神采。
“好孩子,”她紧紧握住沈婉华的手,“这些一年多,多亏你日夜悉心照料,还为哀家遍寻名医。”
“若真交给太医院那群庸医诊治,纵使那坤宁宫不动手脚,只怕干清宫也”
“太后娘娘,”沈婉华轻声打断,“圣上纯孝,断不会如此。”
“你啊!”庾太后笑着摇头,“都这般境地了,还惦记着替他说话”
沈婉华垂眸浅笑,烛光将长睫映出两弯阴影,恰到好处掩去她眼底复杂的情绪。
去年立冬宫宴后,她本欲与桓靳当面对质,揭穿庶妹冒名顶替之事
谁曾想,他竟早已知晓真相,却仍执意立庶妹为后。
就连她这郡主位号,也并非因她在他心中有特殊地位,仅仅是为偿还当年的救命之恩
那夜后,沈婉华方大彻大悟,自己这些年来的执念,原不过是场荒唐的笑话!
只是她至今想不通
桓靳这等理智到近乎冷酷之人,为何会立她那徒有美貌、骄横奢靡的庶妹为后?
纵使不是她沈婉华,京中德才兼备的贵女也数不胜数
她纤指无意识绞紧衣袖,这其中必定藏着什么她尚未勘破的关窍。
“如今镇国公凯旋,”庾太后忽然开口,枯瘦的手指轻叩案几,“你母亲可还如往常那般,变着法子给人难堪?”
沈婉华这才回神:“国公爷此番平定西北战乱,圣眷正隆。母亲为避锋芒,这些日子连府门都少出。”
“甚好。”庾太后满意地眯起昏花的眼,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这镇国公齐霆,可是她精心布局多年,最重要的一枚棋子。
立夏甫过,灼人的暑气便层层漫上来。
整座皇城犹如架在火上的蒸笼,连汉白玉栏杆都晒得发烫。
沈持盈倚在凉榻边,指尖有一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