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六哥不愧是六哥。长宁倦怠坐在同心案上,也跟着笑了起来。在她的袖口里,隐着半只毒箭,是行刺那夜,长宁谨慎收拾起来的。她原本计划刺伤长睿,逼他交出解药,可是长睿刚刚焦急催促遥生喝下合卺酒的异常举动提醒了长宁。
假似无意,长宁似笑非笑抬指戳了戳那半本该被遥生执起的匏瓜。余光之中,见长睿目有慌乱,长宁已了然于心。逼他喝下毒酒,远比自己背负行刺之名要轻松太多,长宁手执匏瓜从容起了身。
你?!你要做什么?六皇子面上的猖狂笑意随之凝固,看见长宁悠然而来,那匏瓜尽在咫尺,长睿又挣扎了起来。
做什么?长宁俯下身望着六皇子,抬了抬指尖示意,侍卫们忙将长睿押了起来,这么明显的事还要问么?当然是帮
六哥喝了这合卺酒。
父皇!父皇!六皇子的惨叫声响彻大殿,那披满大殿的红绸甚是讽刺。只可惜,皇上竟然默不作声由着长宁胡闹。
掰开他的嘴。原来,那个温润内敛的献平君也有盛气凌人的一面。
唔咕噜,咕噜,唔!!!六皇子喝了不少,在挣扎之间撒了满身。
六哥,不过是合卺酒罢了,你又何必惊慌成这个样子?长宁的身体也禁不住这般损耗,脚下步子虚软,长宁低头自怀里取了块白绢擦去了手上的血渍酒渍。
第26章
现在,我们一样了。长宁终于体力不支,瘫坐在地上。
父亲,这匏瓜里下着毒药,现在,六哥和宁儿皆是中于此毒。长宁倦怠揉了把凌乱的发丝,趔趄着,重新跪在帝王面前。
儿臣与遥生两情相悦,已有约在先。秋猎之事,长睿安排刺客,意欲借此控制遥生,不想伤得人是儿臣。以毒箭为证,父皇只需相验两毒是否一致,便可查得真相。说着,长宁将袖口里的毒箭呈上,只待卫司宫接下,长宁抬了逐渐朦胧的视线,含笑望了望苏遥生的背影,继续说道:一月之前,长睿登府要挟,遥生别无他选。如今真相大白,请父皇终止这场荒唐的闹剧,将遥生还给长宁。
咳咳咳!六皇子痛苦的捂着脖颈,咳嗽了起来。
六哥,万蚁噬骨的滋味不好受吧?长宁苦笑,拿出解药,我们两个人都能活;没有解药,你就等着和七妹一样烂掉吧,我不会留下你为祸爹的朝纲。
长宁转身对与皇帝,父皇,倘若宁儿先死,儿臣恳请父皇不要救长睿。
长睿!如果宁儿有个三长两短,朕要你陪葬!皇帝气到歇斯底里。
终于尘埃落定,当众人皆是诧异这结果之时。长宁平静起身,绕到遥生身前单膝撑地蹲了下去,四目相对,长宁终于破得眼前的困局。柔软一笑,伸了手等待遥生回应,遥生,跟我回家吧。
遥生眼前一热,望着那张不见血色的温润笑脸,潸然泪下。点了点头,握住长宁冰冷的指尖起身。长宁面上的笑意璀璨,拉着遥生背身躲过同心案前已经断了气的血人,在众人诧异的
目光中,离开了宫殿。
这一路,漫长且煎熬,还未走出皇宫,长宁体力不支,央道:歇歇吧遥生,我有点走不动了。本是一句征求的话,长宁却等不及遥生答复,人就倚着宫道边的围墙滑了下去。
你等我,我去与爹爹请了轿子来。遥生看到长宁疲倦的模样,心如刀绞。
别走,陪陪我。长宁的手臂修长,握着遥生大红的广袖不肯松手。
遥生背身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转回头,无奈与那人比肩坐在了皇道旁。
你穿嫁衣的模样真好看长宁难看的咧了咧唇,那唇没有一丝血色,还爆了皮,一笑,血口子就疼,笑容便扭曲得更难看几分。
为什么没有好好照顾自己?苏遥生伴在长宁身边,才发现她是真的狼狈,一身玄色的袍子很脏,身上也是,混杂着血腥味,又想起了长宁在殿里的话:没有解药,你等着和我一样烂掉吧!
苏遥生心头一紧,像是被一只手生生扯住了心脏,在身体里留下一路烧灼,失去了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