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内响起幽幽的古琴声,弦音回荡在上空,绵长不绝。

翌日。

下午清墨堂内只有沈忆城和朱燕乔来上课,一人练字,一人画画。花岱延分别给她二人指点了半晌,总算坐下来歇会儿喝口茶。

昨晚一宿没睡,今早起来懒洋洋的,怕在讲学时犯困,让人打来透凉的井水,脸扎进去闷了几下直至清醒。中午睡了半个时辰,起来泡了一壶龙井提神。

桌案上铺好新的纸,提笔时脑子里却空空的。

半晌后,沈忆城抄完一遍《陋室铭》,把笔放下,看看一旁的朱燕乔还在画窗外假山后的翠竹。

“先生,我写完了。”

上座的花岱延正盯着茶壶出神,沈忆城又叫了两声都没反应,两位姑娘相看一眼,悄悄地起身来到花岱延的桌案前。白色的宣纸上,写着大大的两字。

“难求……先生想求什么?想得这么出神?”

花岱延回过神来,看到两个小姑娘在眼前掩面偷笑,立刻挺起腰杆端正坐好。

“昨日乞巧节,我们拜月神求一个心灵手巧。先生想求,不如等一等八月节?”朱燕乔几岁起就跟花岱延学画,说笑起来没大没小。

沈忆城也跟着说道:“也不必等这么久,凌云寺也能求,先生要不去试试?”

秦府上的几位姑娘,一个赛着一个的水灵,尤其是眼前的两位。一个天生绝美骨相,静若处子动若脱兔。一个文静含蓄,气若幽兰,虽仅是金钗年纪,神貌似有倾城之势。

花岱延原本沉郁的思绪,看到眼前有说有笑的二位姑娘,心情也一下子豁然舒畅。

“凌云寺倒是去过,就是不知是否灵验。”

两个姑娘一听,眼睛唰的一下亮了,从今年花岱延到秦府来给她们姐妹上课起,几个月都没出过门,满心的羡慕。

朱燕乔:“最近去祈福的人多吗?九岁那年姑姑带我去过,那会儿还没什么人,回来还能去孙记酒馆吃饭,好想念那里的炙鸭和红烧肉。上一次吃,还是沈夫人来的时候。”

沈忆城接话道:“那个红烧肉外祖母也爱吃,我做了好多回,都做不出孙大娘的那个味儿。”

朱燕乔:“是不是糖少了点?明日你再多放些糖?或者明日让阿筝回来的时候带两只炙鸭和红烧肉?”

说起吃东西,花岱延脸上泛起笑意,脑海起莫名想起杜南秋吃东西的样子。片刻后回过神来,两个姑娘还在谈论今晚吃什么。

花岱延手中折扇一合,扇柄敲了敲桌子,面带微笑故作严肃问道:“乔丫头,你画儿画完了吗?别想偷懒啊!”

朱燕乔嘻嘻着说了一声没有,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接着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