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岱延一脸惆怅低下头,坐在椅子上陷入沉思。

看见他一只胳膊吊着,还缠着白布,江浔手肘抵了抵穆涛,“他手怎么了?”

穆涛贴近他的耳朵悄声说道:“他非得骑马来,摔了几次,今早入城前才肯换的马车。”

月色当头,小县城里各家各户都关了门,主街上还有两三酒楼青楼亮着灯。

薛鹤安跟几位好友吃酒,想着明日大婚,早早地离席。已经喝得三分醉,小厮跟着他出来,到后头巷子去牵马车。

等了多会儿,这人去了后就没再回来,薛鹤安走下台阶,到旁边巷子里一看,小厮已经倒在地上。

他弯下腰伸出手去试探,还在出气。

“你个懒货,又没吃酒怎么还倒下了?”

推搡了几下,小厮都没反应。

薛鹤安想去叫人帮忙,一转身被眼前的黑衣剑客吓得一哆嗦,醉意一下子就醒了。

月光洒在这条狭窄的巷子里,江浔一身杀气,步步紧逼。

薛鹤安腿软了片刻,连连后退,再一转身,没想到后边还有一个。

穆涛:“我家公子想见见薛举人。”

薛鹤安额头密汗冒了出来,喉结上下滚动,压着嗓子说道:“你家公子是谁?”

穆涛:“您去了就是知道了。”

看到这两人来者不善,薛鹤安哆嗦道:“我……我家里还有事,改日吧。”

前后都被堵着,薛鹤安心跳得极快,正想高喊救命,还没叫出声,后脖子一声闷响,随即两眼一黑。

再次睁眼,薛鹤安揉着后脖子缓缓坐起身来,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屋子的床上。明晃晃的烛光刺眼,他眨了几下眼睛,朝着不远处桌子旁坐着的人看去。

“醒了?”

花岱延只手倒着茶,屋里屋外四处静谧无声,这让茶水声更加清晰。

方才还有些害怕,看见是花岱延,薛鹤安心里的恐惧淡去了些。刚在巷子里见到江浔和穆涛时,还以为自己招惹上了**上的人。

他起身过来坐到桌边:“原来是花兄,何时来镇安的?你到了直接登门找我,何必还找俩小兄弟大晚上来吓唬我?诶……这手怎么了?”

花岱延把茶盏推至他面前,面带着淡淡的微笑说道:“就是摔马破了点皮,没什么大碍。”

薛鹤安喝了口茶点头道:“那得好好养着,你来得可巧,明日府上办喜事,你来喝我的喜酒。到了镇安,我这酒管够。我还有几个好友,最是欣赏花兄的字画,要是知道你来了,他们肯定高兴。”

说着说着忘乎所以,薛鹤安一只手搭在了花岱延肩膀上。当看到花岱延逐渐严肃的神情时,脸上的笑容顿然凝固,缓缓收回手来。

花岱延虽然不了解薛鹤安,也算见过几回,一直觉得是为温文儒雅的读书人。眼前的这位,若不是顶着一模一样的相貌和说话声音,他很难相信这就是当初在临安见到的谦谦君子。

愣神了片刻,他开口问道:“你可知南秋还在等你?”

听到杜南秋的名字,薛鹤安藏不住心虚的眼神,垂下了头:“我知道。”

话音一落,花岱延立马质问道:“那你还要娶别的女人?你叫南秋怎么办?”

薛鹤安一脸无奈得摇摇头:“我也尝试说服我娘和兄长,可他们不同意,我苦苦求了两三月,我娘才答应让南秋入门为妾。不过要等我新妇过门三年后,且没有诞下子嗣,这样南秋才可以进门。”

花岱延震惊了一瞬,想再为杜南秋搏一搏,沉吟道:“三年?南秋等不了三年,她已经有身孕了。”

薛鹤安闻言瞳孔一震,迟疑道:“这……这怎么可能?”

花岱延面不改色说道:“她本想瞒着,可肚子大起来还是被管妈妈发现了。你算算这多少日子了?这是你的骨肉,再不娶她,这孩子生下来,你以后让她如何做人?”

薛鹤安神色慌张,额头上密密麻麻的细汗。

“不……不可以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