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岱延一声轻哼:“葛家姑娘何其无辜,该死的是他薛鹤安。既然老天不长眼,那我便争当一回天。”
说完抬眸望向一旁默默站着地江浔:“阿靳,劳你去送他一程。”
翌日天刚亮,小城里行人议论纷纷。
“听说薛举人昨晚在家上吊自尽了,今早上府里下人发现的时候,身子已经僵硬了。”
“到底是为啥?今日不是他和葛大小姐的大喜之日吗?前两日见着他还高高兴兴跟人吃酒来着。”
“谁知道啊,难不成是仇家找上门来了?”
“薛公子风度翩翩知书达理,一个读书人,哪里来的仇家?”
……
日头升起,马车缓缓驶向城东门,路过薛府忽然停下。花岱延撩开车窗帘子,朝着薛府大门望去。
门口有几位小厮,正搬着梯子撤下红绸子和红灯笼。当看到白色灯笼挂上的那一刻,花岱延按松一口气,放下了车帘。
回去的路要比来时慢一些,花岱延伤未痊愈,不敢骑马。路过南昌府留宿客栈时,才得知陛下驾崩之事。
江浔忽然说要去寻访一位住在附近的故友,让穆涛护送花岱延先回临安。
一路上花岱延都在想该如何跟杜南秋说薛鹤安的事,想让她看清此人的真面目,但他深知这是南秋唯一付出真心的人。若是知道薛鹤安为了前程和家人而弃她不顾,会不会太打击她了?
已经七月底,花岱延还没有归来,杜南秋每日翘首以盼,得空就去花宅等着。哪怕是在仙乐楼弹了一整日的曲子惹得腰酸背痛,夜里也会去琼花巷看一眼。
三七看她来回跑受累,劝说道:“姑娘就别折腾了,公子回来我一定跑着过来告诉姑娘。”
话虽如此,但杜南秋还是每日都想过来看看。
这天旬休,她一大早吃了早饭便来花宅等。园子里的茉莉花闻了,池塘里的绿荷也看了,三七准备的糕点果脯和半个西瓜也吃了,还喝了两碗酸梅汤。在湖中凉亭里左等右等过去了一上午,还是没见花岱延回来。
午饭厨房里准备三菜一汤,杜南秋等人等得心烦意乱,也可能是上午点心吃多了,实在没有胃口,筷子拿起又放下了。
三七在一旁试问道:“可是今日的菜不合姑娘心意?我让厨房里给您再做点别的?”
杜南秋一只手托腮,双目无神地望着池子里摇曳的荷花,无声地摇了下头。
“三七别忙了,这些你们拿去吃吧,我没什么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