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岱延一脸不可思议:“你都已经中举,下一次会试只要能中,你还愁不能在这西南谋个官职?”

薛鹤安扬声道:“下一次是何时?这会试一年拖一年也说不定,我希望父亲能早日入土为难,我们一家都等不了了。”

“那你叫南秋如何等得了?”

花岱延极力压着声音,额头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每说一个字都要着后槽牙。见薛鹤安没有回话,他努力心平气和说道:“不就是个官位嘛!你这回去,连夜把葛家的婚事退了,入仕的事包在我身上,南秋赎身的钱我给你。我就算找遍我所有的同窗,也得当你当上官。”

薛鹤安眼眸上下扫了一眼花岱延,他只知道花岱延交友广,同窗遍布五湖四海,但没想到还有这个能耐,心里也有几分疑虑。

“你有这本事?那怎么这么多年还在画画?”

花岱延一个凌厉的眼神递过来,薛鹤安立马说道:“行行行,我回去考虑考虑。”

见他要起身离开,花岱延伸手把他抓回来:“还考虑?明日就是婚期,哪还有功夫让你考虑?”

第93章 红事变白事

“我只问你一句,到底娶不娶南秋?”

薛鹤安一脸为难之色,迟疑回道:“是我对不住南秋,你回去劝她把胎堕了,可千万别说我成婚的事。只需再等三年,哦不,两年,等我做上云中县丞,我一定想办法去接她。”

花岱延感觉脑子嗡嗡的,“你有丝毫为南秋设身处地想过吗?堕胎,那是会出人命的!就你家里这些破事儿,怎么在临安没听你说过?”

薛鹤安沉默了一瞬,“我……我怕她不肯跟我到镇安来。她不堕胎,难道要让孩子在青楼里出生吗?这样她以后更难进我家门,我这难道不是为她着想吗?我确实没有履行自己的诺言,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还有母亲和兄嫂。只要我娶了葛家姑娘,我爹就能早日入土。兄嫂再也无需走街串巷叫卖受累,母亲也能安享晚年,这桩婚事对我来说太重要。南秋心地善良,她将来也一定能理解我的苦衷。镇安虽然比不上临安富庶,但薛家在此世代经商,别说让乐女做正妻,就连纳妾也是寻的清白人家的姑娘。你也是读书人,敢问将来入仕,难道你会迎娶一位烟花女子为妻?”

花岱延已经压不住怒火,拳头一紧朝着他面部揍下去,也顾不上左手缠着绷带,把人抓起来再揍一拳。

薛鹤安被打了两下后反应过来反抗,二人在地上扭打起来。花岱延一只手束缚着,眼看落了下风,这时隔壁的江浔和穆涛听到动静,冲进来把两人拉开。

花岱延被穆涛扶起来,抬眸望见江浔正掐住薛鹤安的脖子,一张脸已经憋得胀红。

“住手!”

听到声音,江浔回头看向花岱延确认了下眼神,缓缓松下手来。

薛鹤安伏地上大喘着气,看到进来的两个人,不敢再作声。

花岱延坐在凳子上,轻蔑地晲了他一眼:“滚吧,从今往后,南秋的生死与你再无任何瓜葛。”

薛鹤安不敢再多言,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屋子。

今日郎中来的时候还留下一些药,穆涛看到花岱延左手绷带渗血,想来定是伤口又裂了倒柜子里找来药瓶子。

“舅老爷,您就不该放他走,别说他干这种缺德事儿,就凭跟您动手,咱们也绝不会放过他。让庄主知道,还不得骂我们?”

上了药重新缠上绷带,花岱延依旧没缓过神来。心里犹豫不决,觉着听方才薛鹤安的话,既想娶葛家姑娘,也想将南秋占为己有。

这天底下哪有这等好事?

有一句话薛鹤安说的没错:南秋心地善良。

也因此容易受人蒙骗,爱犯迷糊。

不敢想象将来薛鹤安哪日再缠上南秋,这丫头会不会再干出什么傻事来。

看他愁眉不展,穆涛试问道:“若您真的想遂了南秋姑娘的愿,要不咱把葛家姑娘给杀了?人都没了,他们薛家总不能娶一具尸。体进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