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厅上,走廊上的小厮和女使站成了一列,晃眼一瞧有十几个。再往里走些,听见里面人声嘈杂,还有孩童的嬉笑打闹声。

忽然几个五六岁的孩子跑到了面前,还有一个木球滚到了路中央,许四海严肃呵斥道:“快用饭了,你们几个还往哪里跑?”

孩子们捡起球匆匆跑回去,来到了厅上,这里宽阔敞亮,摆放着五张大圆桌,碗筷和冷菜已经上了桌。

看到这架势,肖克岚悄声问道:“你家今日宴客啊?”

许四海迟疑了下:“原本是家宴,这不你来了嘛!自然也是宴客。”

肖克岚正要开口时,之间偏厅屏风后出来一群人,中间是位四五十岁的贵妇,看起来雍容华贵。旁边还有几位衣着鲜亮的妇人,那是许四海的六位妾室。

许四海介绍道:“这都是我的家眷,今日在这儿都别客气,只当是自家人。”

肖克岚闻言眼睛微震一瞬,他是听闻许四海子嗣众多,没曾想有三十来号人。

因为过两日就是请客的日子,这几天许府上下都是在前院花厅吃的饭,向往常无事的时候,每月初一和十五才举行一次家宴,平日成了家的孩子们都在各自的院子过日子用饭。

许四海带着肖克岚落座,因为有客人,许家成年的男丁都要与客人同桌。

这时肖克岚瞧见一副生面孔,是方才没见过的,不过这男子长得一副机灵模样,与许修文说话油嘴滑舌的。

肖克岚正出神中,许四海唤来那名男子:“老三,过来见见客人,这便是我与你们提过的肖叔父。”

只见那男子恭恭敬敬地走上前来,拱手行礼道:“小侄许修怀见过叔父!叔父远道而来,晚辈未能远迎,还望恕罪!待会儿我定当自罚三杯。”

此时肖克岚心里又有了几分摇摆不定,许家的儿子们各个都好,还记得他临出门时,孙锦语还跟虎子下河捞鱼、上树摘果子。这孩子天性贪玩,许家门第高深,看着一大家子,想必规矩也多。一则是不知孙锦语是否能配得上许家的儿郎,二则是觉得女儿若真嫁过来,一大家子长辈妯娌,必定会觉得拘束。

四个儿子都见过了,肖克岚感觉各个都是面如冠玉、稳重识礼的好孩子,想必剩下那个也不会差。

可这一眼望去,除了他们这桌的几个男人,其他四桌都是女人和孩子。

许四海眼睛也晃了一圈整个花厅,问道:“老十一呢?还不来吃饭人去哪儿了?”

人们一个接一个的眼神传递,都不知老十一在何处,最终众人看向走道上的一位小厮。

那小厮打了个寒颤,哆嗦道:“小的去厨房叫过爷了,他……他说做完糯米糕就来。”

只见许四海脸色一黑,厅堂上瞬间安静下来。

“爹你不说有贵客到访吗?我做了糯米糕和蜜薯牛乳羹,还热乎的!”

只见走廊人群里跑出来一位眉清目秀的少年,穿着粗布衣裳,挽着袖子,端着点心糖水盘子风风火火地跑来。这看上去不像许家的儿子,倒更像是许家的厨子。

男子端着木托盘穿过人群,忽然一只木球滚到道路中间,脚下没留神踩了上去,一个跟斗摔扑在地上。

托盘里的一个点心盘子和糖水碗划过上空,许家四个儿子都吓得躲开,最后直接砸中肖克岚的脸。

“……”

烫!烫,烫……

糯米糕是刚出锅的,热腾腾还冒着热气,砸到肖克岚脸上,烫得他不停甩头摸脸,牛乳蜜薯羹也洒到肖克岚身上了。

许四海和四个儿子愣了片刻,赶紧帮着肖克岚擦擦。

见肖克岚脸都烫红了,许四海脸也胀红起来,怒眼睁睁地看向摔在地上的人。

“许修远!你个逆子,老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说罢,许四海气得拿起面前的碗筷给他砸过去,站起身就要过去教训儿子。

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许夫人和妾室们出来劝架,把许修远护在身后。许老大和许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