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院子里没有点灯,想来小翠和孩子已经睡了。她大步来到书房前,一脚将门踹开。
“肖克岚!”
书房里也没点灯,以为肖克岚跟前些日子一样,坐在桌案前,但今日有月光,看了一圈,书房里没人。
北屋没人,书房没人,她又到东屋看看也没找到肖克岚,骂骂咧咧走下台阶,准备上前院看看。
“大晚上的死哪儿去了又!一天天的净不让人省心。”
刚走下院子里,忽然发现角落里一个背影,白色中衣,散着长发,只一眼差点把孙秀娥魂给吓没了。再看几眼,原来是肖克岚。她气冲冲的走过去,骂道:“老娘找了你半天,你倒是吭一声啊!怎么还哑巴了?”
刚靠近想一巴掌给他拍下去,发觉肖克岚在围栏边一动不动,甚是一场。
迟疑了片刻,气焰也慢慢消了点,凑近肖克岚的脸,看到他空洞无神的双目,身体莫名散发着一股微弱的热气。
孙秀娥戳了戳他,“还生气呐?你个当叔的肚量就这点?肖宴也说了,不是有心推你的。回来洗洗就没事儿了,还往我厅堂上跑?客人都跑光了!”
话说完,四下一片寂然,肖克岚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
孙秀娥长叹了口气坐了下来,把语气放缓了些:“我知道你还在为落榜的事伤心,但那也不是人人都能中,你何必为此事气这么久?还是说你觉得今日让人看了笑话,心里不痛快?下午我帮你揍过肖宴了,你还不解气明日我再把那笑话你的人再打一顿……我听说举人也能做官的,你要不去打听打听?考不上进士就算了。”
肖克岚闻言冷冷哼了一声:“你以为上衙门里当差这么容易?没钱没路子,我只能凭自己本事考。”
孙秀娥一听眼睛眨巴眨巴了下,若有所思问道:“要多少银子?”
肖克岚眼眸垂了一下又抬起来望向她,眼神中含着一丝不可思议。临安属于江南富庶之地,那县衙里的贡生,出身非富即贵,中了秀才便能拿银子换个衙门的差事。为了能让孙秀娥死心,他有气无力说道:“四千两。”
孙秀娥惊呼道:“四千两?做个官还得花四千两?这官非做不可吗?我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有这四千两那还做什么官啊?你哪里听得的消息?是不是别人胡诌糊弄你的?你可是举人诶!”
“那就得到偏远荒蛮的地界,要么是西北风沙漫天的边境之地,战火连天的能保住命就不错了。或者是辽东苦寒之地,冬日天寒地冻的,听闻那边冬日北风都能把人吹上天。还有西南那山沟地险的,出门便是悬崖峭壁,有的地儿都没法种粮食,吃的都没有,常常闹饥荒。还有……”
“够了!”孙秀娥听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