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岱延早上睡到自然醒,起来便拿着琴谱上仙乐楼,听楼里的伙计说南秋这段日子都在祠堂巷。问是何缘由,伙计开始不肯说,花了二两银子才得知南秋脸受伤。

祠堂巷。

肖聪这两日受了点风寒,石慧英去买菜了,丁月梅在给儿子煎药,杜南秋在门口给肖聪剥枇杷吃。

丁老先生调制的药膏很见效,杜南秋脸上的红印也淡了许多,不过还没痊愈,面纱还是戴着的。

花岱延匆匆赶到祠堂巷,看到石桌那儿坐着的绿意蒙面少女和肖聪,脚步渐渐放缓了些。

“大郎!”

他手里拎着刚买来的绿豆糕,肖聪听着声音转过身去,站在原地细细嚼着嘴里的枇杷果肉,两只眼珠子盯着迎面走来的男人。

“这孩子怎么没精打采的?”他走近摸了摸肖聪的脑袋。

杜南秋:“受了点风寒,花大哥何时回来的?”

花岱延把绿豆糕的纸包放桌上坐下,笑回道:“昨天到的。”他看着杜南秋戴着的面纱,浅浅的一层,面容若隐若现的,似乎跟以前没什么异样啊?

“你的脸?”

杜南秋专注着给肖聪剥枇杷,不冷不热说道:“没什么,被烫了一下,已经快好了。”

花岱延:“我都听说了,你以后还是小心为妙。”

杜南秋敷衍地点点头。

“别人给的什么东西,多留个心眼,别什么都接下。”

杜南秋一嘟囔,这些日子住在这里,耳朵听这些早就听出茧子来了。

“你怎么跟表姐一样啰嗦?婆婆妈妈的,还让我以后吃饭得备一根银钗,试试有没有放毒才动筷子。还劝我早日赎身出来,每天唠叨死了。”

“她说的没错,你看你的脸这回不是让人害了?多提防些不是坏事。还有……仙乐楼不是什么好待的地方,你一天不离开,弟妹怎么能放心?”

“她要我早点赎身出来嫁人,那我还怎么做武朝的琵琶国手?再说了,青鸢为何对我下手?肯定是觉得我在仙乐楼的风头盖过她,说明什么?说明我以后肯定能打败天下所有琵琶手,名声传遍整个武朝!赎身,我当然要赎身,只不过没到时候。待到整个江南都知道我杜南秋的名号,就是我赎身北上打拼之时。”

看她信心满满,花岱延已不知还该不该劝她。

又给肖聪喂完一个枇杷,杜南秋侧脸看到花岱延低眸沉思,温声道:“花大哥,你别太难过,考试没中下次再考,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花岱延回过神来,淡淡回道:“我又不是非得要考上进士,大不了就在这风景如画的江南,闲来无事画个画,听个小曲儿,隔三差五找肖宴他们喝个酒,这日子才惬意。”

杜南秋若有所思叹了一声气:“也行,人各有志。到时候你就在临安过你的悠闲日子,若你还想得起我这个徒弟,到时候也记得带上酒来京城找我。”

花岱延哼哼一笑点了下头,提起了京城,他把袖兜里的琴谱拿出来放石桌上。

“喏,京城乐馆里最时兴的曲子,琴谱在这儿,拿回去好好练练吧。”

杜南秋手剥了琵琶黏糊糊的,一听是琴谱立马起身回院子里打水洗手,出来翻起琴谱,不自觉的跟着哼起曲调来。

已经有些日子没摸琴了,几次想回去,都被石慧英和丁月梅拦着,叫她脸痊愈了再回去。看到琴谱,心里和手都感觉痒痒起来。

看了会儿她把琴谱像宝贝似的捂在手里,“谢谢花大哥。”

她蒙着半张脸,露出来的双眼水灵灵的,已经笑弯成了月牙。

花岱延也跟着温和一笑:“谢什么?等你有朝一日扬名天下,别忘了我这闲人就行。”

杜南秋在祠堂巷住了大半个月,脸上的红印已经不明显了,只有一点拇指大小的红晕,如果不是贴近脸看根本看不出来。

伤好了立刻赶回仙乐楼,石慧英劝不住,本来是打算帮她赎身,但这要动用家里的银子,虽然之前跟王文瀚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