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夫人爽朗笑道:“丁娘子说得在理,我两个孙女,大的远嫁京城,小的被她老子当男儿养,成天舞刀弄剑。乔丫头是一直跟着我长大的,这孩子最是淘气,阿簌来了之后,我这院子更热闹了。”

在秦府坐了半晌,丁月梅又给秦二奶奶看了看身子,回去准备调整一下之前的药方。

准备离开时,老夫人宽慰石慧英,“莫要去理会那些闲言碎语,几个月这事就过去,不会再有人提起。”

另外想起沈忆城被劫的原因,和颜悦色对丁月梅道:“今日劳烦娘子挺着大肚子上门来,不过有一事老身还要告知娘子,那日阿簌从苏州到临安,原本走官道安安稳稳的。你家那男人实在是胡闹,带着马车走入坪山,这才招惹上义贤庄。”

丁月梅听着听着,笑盈盈的脸逐渐僵硬,连忙赔不是:“这事民妇不知,这混账东西竟然害得沈小姐历险遭罪,我回去一定好好收拾他。”

老夫人:“夫妻俩有话好好说,莫要动粗,听闻你家那位一向行事鲁莽,该好好说教一番。”

回到祠堂巷临近傍晚了,丁月梅脚步都带着怒气,看着她大挺的肚子,石慧英甚是担忧,搀扶着她劝道:“嫂嫂息怒,别动了胎气啊。”

此时的肖家院子里可热闹了,杜南秋带着孙锦语和肖聪在门前玩。肖克岚和花岱延也过来了,说好的今晚在肖宴家里小聚,说起王文瀚和沈小姐认兄妹的事。厨房里孙秀娥忙碌地准备晚膳,锅铲锅底敲得叮当响。

杜南秋看到丁玉梅和石慧英回来了,打了声招呼,还没站起身,那两人已经进了院子。

丁月梅薅起墙边的扫把,朝着肖宴打过去。

肖宴背对着还没反应过来,一连被扫把打了两下,窜起身来,刚想发火,转头一看是丁月梅,变得害怕起来。

“娘子?你怎么又打我?”

丁月梅一边打一边说道:“都是你干的好事,害沈小姐差点溺水。要不是你,外头怎么会传那些污糟话?还让慧英受委屈,打你这个不争气的。”

众人纷纷上来拦丁月梅,但不敢太大劲,算着日子,丁月梅这肚子也该生了。折腾了几圈,丁月梅累得大喘气,忽然觉得肚子一阵疼。

“哎哟!我肚子……”

疼痛感愈加强烈,丁玉梅脚慢慢软下来,肖宴一看两三步跑过来焦急问道:“娘子!肚子怎么了?是不是快生了?”

丁月梅咬着唇点点头。

大伙儿把丁月梅扶进屋,院子里一时手忙脚乱,找稳婆的找稳婆,烧水的烧水,准备草木灰、铜盆、剪刀、帕子……

大抵是动了胎气,丁月梅这第二胎并没有头一胎那么顺利,折腾了三个时辰,孩子总算生了下来。

孙秀娥一看又是个带把的,趴在床边兴奋说道:“月梅,是儿子,你又生了个儿子!”

外头一群人翘首以盼,孙秀娥在里边的说话声传到外头,大伙儿都跟肖宴道喜。

没多久稳婆把孩子洗了抱出来,肖宴笑得合不拢嘴,小心翼翼地抱着儿子。孩子在他怀里嗷嗷大哭,声音响亮,传遍整个祠堂巷。

肖克岚巴巴地望着他手里的孩子,满眼的羡慕。

肖宴给次子取名肖虎,这孩子在丁月梅肚子里的时候,就感觉比他哥更闹腾,出来从天黑哭到天亮,丁月梅喂了奶才哄睡着。

丁月梅的月子是石慧英照顾的,看着刚刚生出来的孩子,石慧英也爱不释手,恨不得成天抱着。

看她抱孩子一脸慈爱,倒是像带过小孩的,丁月梅问道:“你这抱孩子的模样,倒像是生过似的。”

石慧英腼腆回道:“没有,就是之前姐姐生的两个孩子,都是我抱出月子的。”

丁月梅:“那要不,你认虎子做干儿子吧?望你来年也能生个大胖小子。”

石慧英愣了一瞬,满目欣喜地点了点头。

月子里肖宴也常当值不在家,杜南秋得空就去祠堂巷,别的帮不上忙,她就负责照顾肖聪,带着他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