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盏,扫了她一眼。除了工作造成的倦怠,没有其他颜色。昨日夜里发生的事不知她察觉到几分,不过就态度来看,她肯定是不管不问不掺和的。

无情无念的诅咒倒是也有好处,就算有人在自己家里搞事,也不爱管。

慕千昙将茶喝了半盏,用手掌拖着杯底挪到桌下。她察觉到背后那只白鸽与乌鸦都不在,便轻抖了一下手腕,盘在袖子里的那股凉意游走出头,小心翼翼爬上手掌,伸出不足半个指甲盖大小的粉舌头,一下下舔着杯里的茶水。

一边喝,一边忍不住把尾巴缠上她的手腕,尾巴根处的绒毛扫动肌肤,像是毛笔的触感。

“等我把这些缝完,就可以给你。”钟明琴从桌洞摸出个针线包,往大拇指上安了个扳指,拔针出来穿线,再将那叠纸拿到面前,分别在首页和尾页加上封面:“那你呢?能给我回答吗?”

慕千昙把签筒放上桌面:“都在这里了。”

针扎入纸页,像是刺进豆腐。钟明琴眸光微动,像是明白了什么。她道:“知道了。”

看她满脸虚样,慕千昙问道:“你这两天都没睡?”

钟明琴道:“我有做完事再休息的习惯。”

分明与上一次见面相隔时间不长,但与她对话的语气和神态都有不小的变化,慕千昙眸光犀利了些:“活骨肉发挥作用了吗?”

穿透纸张的针顿住,钟明琴仿佛才反应过来似的,露出了一个空白的思索表情,而后道:“也许吧。”

她后知后觉地挺直了身子,似乎知道这两天在她心中生根发芽的那种奇怪感觉来源何处了。慕千昙看着趴在她肩上的少女,问道:“她是谁?”

黑线继续固定着纸页,钟明琴垂下眼:“我从伏家离开的路上遇到的一个小女孩,总是喜欢跟着我,赶都赶不走。”

慕千昙道:“所以你把她杀了?”

“没,她为了救我被骗了,受重伤,半死不活。”她说这些时语气仍旧淡漠,眸中毫无回忆的神采,针线一起一落。

裳熵喝完了半盏茶,一滴都没剩。用爪子揪起女人掌心一小坨肉,告诉她自己喝完了,而后乐呵呵地钻回袖子,下巴抵在她手腕上摩擦。

慕千昙放回杯子,掌心隔着袖子把龙按住:“她为了救你受伤,你却不救她吗?”

钟明琴道:“她不自量力,我本来就不需要她拯救,但我不想欠人情,所以我找来了活骨肉。”

慕千昙挑眉:“但活骨肉是你自己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