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愿违。

那些人脸上的焦急,无望的等待,麻木的神情,多人苦求一个岗位的疯狂,与密集且统一的深色,构成了一副格外深沉的画卷。慕千昙甚至没有下车的勇气,被炽热的公交车兜往下一个站台。

来来回回忙忙碌碌跑了一个下午,在点一杯最低额的饮品就可以充电的店铺蹲了会,她又投身于大太阳下,汗水湿了衣领,显出明显的颜色区别。

她看到商店透明玻璃反射出来满头大汗的自己,居然觉得很难为情。

原来城市的夏天是会让人感到尴尬的。

不去人才市场和别人竞争,也多得是找工作的机会。她年纪虽然小,但个子高,只要稍微把自己捣腾得成熟点,再找不需要提供身份证就能做的工作,就能够瞒天过海。

可能找到工作,不代表这个工作就合适。不管是美食店,还是衣服店,当询问到工资时,她总怀疑自己是耳朵出了问题,才老是听到那极为廉价的数字。

一旦开学,以高四的忙碌程度,她就不能再出去打工。所以她要确保这两个月内挣到的钱,可以至少保证一个学期的学费和生活费,但那些在路边店铺找到的不需要门槛的工作,显然不能满足要求。

晚饭是两个烧饼,夹一点咸菜,巨大的挣钱挫折让她花销更为谨慎。

去地铁站拍了张城市全景图,她边走回家边思索明天要去哪里看工作,而这份心情很快在进家门后快速消散了。

“干什么?”她问。

一进门,她就看见小妹跪在桌子边,满脸青肿。而包茵陈蹲在电视柜下方,正扣着光碟,试图放进坏掉的DVD里。

地上放着个玻璃烟灰缸,里头倒栽数只烟头,落了一地烟灰。慕千昙挥了挥手,驱散气味,不满道:“搞什么...”

小妹转头看她,默不作声。

白天分开时撕得那么难看,就算现在看见她被打了,慕千昙也难有同情心。她没理那两人,兀自进了屋,可刚推开门,她就发现哪里不对。

她的行李箱被打开了。

晴天劈下一道霹雳,慕千昙浑身发麻,扔下包,迅速跑去行李箱跟前,手顺着缝隙滑进去,摸到钱包。掏出来看,里面的钱全都不见了!

她哆嗦着手,不敢置信地翻看,确定不管是零零整整,所有钱都不见了,血瞬间冲上脑门。

慕千昙冲出屋子,把钱包甩地上,质问道:“你偷我钱?”

包茵陈瞄了眼,无所谓道:“我是你妈,你的钱不就是我的钱?”

“你放屁!”慕千昙不知不觉学了小妹的语气:“你养过我一天吗你就是我妈了?这是我的钱,我自己攒的,你凭什么偷我的,还给我!”

面对她的暴怒,包茵陈道:“用完了。”

慕千昙一阵阵发晕:“你...你干什么去了?你别跟我说你拿我的钱买烟抽,那是我要吃饭的!”

她冲过去想摸索女人身上还有没有钱,可女人今天穿着的是短袖,她先看见了女人手臂窝上青紫的针眼,登时从脚底升起一股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