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提是你得能补,你太虚弱了,至少这会不行,以后你想喝多少喝多少。”

“呸,”慕千昙拍开她手,手背抹去了血:“你当谁都跟你一样是个吸血鬼。”

裳熵道:“我不是,我是想吃肉的,可惜没机会。”

“滚。”

妖族就是烦人。

发泄完了,慕千昙思绪也回到被自己打断的话题上。

神所在的空间到底是哪里?修仙的尽头又是什么?一头雾水间,她忽而想到一件事,问道:“你刚刚说让我再献祭你一次,就是想把我送到你娘身边吗?”

由于意识混乱,所以她说话也是这样,几个话题来回穿插,杂乱无章,颠三倒四,想到哪说到哪。裳熵一一听了,都顺着她进行,手下也不闲着。

向上掀了点裙子,向下拨开染血的袜子,一截纤细小腿就落在掌中。红生生的牙印伤烙在脚踝内侧,青蓝血管被冰蓝色衣裙盖了点,显出冰冷色调,又被血印打破。

比起关注自己的伤口,显然这个更合她意。

“是,她老人家缺一个磨墨的。”裳熵说着,喉咙微不可查地动了动。

原本因为没劲斜斜倚着,听见这话,慕千昙顿时来气,支起了半个身子,冷冷道:“谁飞升是为了给你娘磨墨,真有病,还真以为多好的差事呢,仙界诸位修仙修到死就是为了上去当个仆人?”

若是外头卷生卷死的修者知道天上什么都没有,只住着个爱画画的疯龙,且自己努力得要死要活成就大道后也只能当个磨墨书童,三观都要碎成渣了吧。

裳熵格外喜欢看她有精力骂人的样子,笑着解释道:“因为走得是献祭的邪道飞升,如果是正常修炼,当然不会这样。”

慕千昙了然,回过味来。

献祭说到底,是付出一定的代价,或者给与某种珍贵东西,而后向神许愿,以实现这份愿望。那么愿望实现的具体形式,可不就是由那个神来决定吗?

就好比说,许愿飞升,那么飞是飞了,但飞了之后要做什么,是个什么身份,还不是那个神说了算。就像食物包装袋上的“图片仅供参考”。反正你上来了,货不对板?那也没用,天上不讲这个,什么大道什么传说可不都没了。

而就算不磨墨,也会扫地,擦桌,干其他家务。说白了,别人点你上去,本质上就是给自己干杂活的。

这就是邪道的风险,若是靠着自己悟道,飞升上仙,就和之前的神都平级,自然也就没有这方面的忧虑了。

这么想想,慕千昙还是觉得,别追求那个顶端,只在人间做个最厉害的上仙就可以了。

虽然她物欲也不是很高,但也不至于干巴到天天画画看书写字去,这些事随便一个人正常人在家都能做。苦苦修炼出来的实力,不用来秀,不用来告诉所有人自己最牛,那还追求高度做什么。

琢磨着琢磨着,慕千昙反应过来,她居然又在想象“以后”。

本来都要结束了,没打算考虑这些啊。

大聪明龙转移话题是有一手的。

“那个时候,我是打算留在我娘身边的,只是很快又放弃了。”裳熵说。

慕千昙掀掀眼皮:“为什么。”

“因为,”裳熵望过来:“我听见你叫了我的名字。”

心灰意冷握着墨坐在书桌前时,她听见那声极轻的呼唤,来自她还想念的人间。

慕千昙:“没有。”

裳熵道:“真的叫了...”

“没有。”

“叫了。”

“没有。”

碰瓷呢,隔那么老远,都不在一个世界了,什么千里耳听得到她的声音。

裳熵抿了抿唇,耸肩:“好吧,那就没有,反正有人叫了,不知道是谁。”

慕千昙放下那份不自在:“就因为这个你就回来了?”

“想回来看看,”裳熵把正好放凉的药碗端给她:“还是有点不甘心啊。”

慕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