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人们才知道。那个女人原来是第一仙门北斗七星宫的大宫主,绮山。

也正是她,从虎口中救下来尚且年幼的女孩,并在后山养了她三年,成为了那位传说中的虎仙。

跟随女人回宗门的路上,女孩得到了一个新名字,盘香饮。

实在没想到,这个名字居然是绮山给起的,这么看来,有救命再造之恩,人生中最为幼小无知的三年也跟随她长大,甚至还有名字,那么,叫一声娘亲也无可厚非。慕千昙问道:“你的名字是谁给你起的来着。”

裳熵道:“师尊好奇我过去的事吗?”

慕千昙道:“也不是那么好奇。”

裳熵轻笑:“有机会的话,我会全部告诉师尊。”

“感觉会很浪费时间。”

“时间还有很多。”

眼前的场景开始加速变换,鲜嫩的绿意从漆黑的裂缝中生长出来。慕千昙往前走,问着:“看来你对杀死魔物很有信心。”

“不,”裳熵摇摇头:“我是对你有信心。”

垂落在面前的枝条随风摇曳,漾起绿意,慕千昙用手背拂开:“对我?”

裳熵道:“我始终觉得,没有师尊做不成的事。”

慕千昙道:“事到如今,我都不敢说这种大话了。”

“那就由我来说吧,”裳熵沐浴在干净的日光中,眸子呈现出清透的蓝:“我要成为比师尊还要了解师尊的人,然后替你说你所有的真心话。”

柳枝拂动在耳边,带来细细密密的痒,慕千昙正发呆,一只指尖微凉的手伸过来,替她拨开了那几根树枝,与耳边的碎发这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小小的不适。

她缓了步子,与女人对视片刻,正要说什么,突然反应过来,她们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所有人注视,登时道:“尽会说些有的没的,也不知道你究竟是一点都没改,还是改过头了。”

裳熵道:“就算把爱影放出来,说出来的话也不会有太大差别。师尊是明白的,我这个人,不怎么要脸皮。”

慕千昙一把扯开遮挡在眼前的树枝:“你不要我要,现在开始闭上嘴。”

清除了障碍,视野不再被遮挡,过量的阳光涌入眼睛。这里是山顶,远方是辽阔的北斗七星宫。绮山就端坐在远端,盘香饮站在她身后,两人一起望着山下宗门的繁盛。

时间似乎又被拉后了几年,盘香饮的脸上又多了些更为成熟的线条。她为绮山倒茶,忽然,听见面前的女人说:“这样的好景不会持续太久。”

盘香饮微怔,她顺着女人的目光,望向平和安宁的北斗七星宫,不解道:“为何?”

绮山道:“如果你能成长起来,接替我的位置,也许和平能够持续下去。”

盘香饮道:“我接替你的位置,做这七星宫的宫主?这就是你当初找我的目的吗?”

绮山的眸中满是悲悯:“北斗七星宫会消失。”

盘香饮知道绮山有卜算的能力,但此时此刻,没有作法,也不像是预言,她却说得无比确凿,好似已看到了宗门覆灭的既定事实。

这时,场景再次转换,阳光骤然盛烈,变为金光。上一秒还在山顶之上,下一秒,已回到了集议大厅。

慕千昙还以为她们从心源幻境中出来了,正疑惑为什么结束的那么早,随即便发现,大殿的座椅上并没有那群乌鸦,中央的地板也没有池水,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圆桌。

桌边,绮山坐在首位,其他人依次围坐。看他们的服饰,应当就是其他宫主。他们的脸有些模糊,像是被什么东西遮住了,看不清楚,只能听见声音,像是从海底传来,朦胧含混。

“除魔一事,对我们七星宫而言,不在话下。”

“红宝石都分完了吗?记得葬在九神山下,封印要做得牢固一些,免得跑出来,祸害苍生。”仙朱赋

慕千昙道:“这是他们当年在除魔前开的会议。”

就是他们中的某个人,没能处理那只魔物,让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