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上前一步,藏在身后的右手迅捷伸出。弱水只来得及张开嘴巴,连喉咙都还没有挤出一声尖叫,就见一道寒芒削进了额头。一道冰凉的冷光闪过,她听到如同剪短血管一般的咔嚓声,一缕缕黑色毛发从她的眼前飘然坠地。
她摸了摸额头,刻在额头的那三个字慕千昙,失去了刘海的保护,正暴露在空气中。
咔嚓。慕千昙再次按了下剪刀:“够了吗?”
弱水目瞪口呆,咬住手,久久不能回神。
盼山叹了口气,道:“先请进吧。”
“我们带了点东西来。”慕千昙拿出一个布袋,不怎么熟练道:“集市上都是这些没用的小玩意。”
请人帮忙,总不能空手上门,再加那份想要报答的“恩情”,显得这一次登门拜访格外重要,但慕千昙这一生着实没什么送礼的经验,和裳熵两人在市场挑挑拣拣,找不到什么合适的。
纠结半天,想到那经过仔细装扮的黄土洞穴,慕千昙猜测到,那两位也许是超爱买各种家具回家摆放的类型。于是,她便将能看到的商贩摊子上,所有用来装饰屋子的东西,全部买下,一并装到袋里,提了过来。
把袋子递出去,慕千昙在心里祈祷盼山不要客气。她最无法应付这种情景之下两方的客气推脱,好在盼山也很干脆,直接接过了布袋。把东西拿到手里的一瞬间,她显然低估了里面的东西,所以在扯开袋子往里看时,震惊到眼镜快要掉下来。
“这...”盼山晃了晃袋子,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可这小小的布袋里的确装着小山般壮观的装饰品:“好大的手笔。”
慕千昙:“嗯。”
这种情况,她知道应该说什么话润色一下,但表达友善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对于她而言,更是难如登天。好在裳熵开口:“师尊知道你喜欢这些,你平日很少离开书海阁吧,外面的东西很难买到,所以我们就带来一些过来。”
盼山也配合道:“要是再晚一步,我跟弱水就出门了,你们来得正好。”
弱水道:“什么时候来都是正好。”
盼山拎着布袋,往厨房走:“你们休息,我去准备点红棘茶。”
慕千昙问:“红棘也可以做茶了?”
连裳熵都无法干吃下去的酸涩红果子,用来酿酒已是极限,这帮勤劳的小老鼠,竟然还能发挥出它们别的功能。
“我跟人学的,没有酒好喝,但最适合你们这些滴酒不沾的人。”盼山的回答远远从厨房传来。
慕千昙看了眼裳熵,故意重复:“滴酒不沾。”
如今把酒当水喝的人错开了视线,默默低下头,不言不语。
盼山走开了,弱水还在,哆哆嗦嗦把门给关上,两手焦虑地相握,来回磨搓。
与喜欢的人重逢,她别提有多高兴,但她的脸依然无法正确处理感情,那瞪大的眼睛,尖利的牙齿,竖起的毛发,攻击般的姿势,都让她看起来更像是一个试图把人驱赶出自己家的无情捍卫者。
看出她的紧张和无所适从,慕千昙适时道:“你是我见过长相最邪恶的...修者。”
弱水不好意思道:“您一来就夸我。”
这般神态,轻易就把人拉回到从前。慕千昙看着,脑中忽而闪过弱水曾给她写的那封信,充满了中二病晚期,偏颇,
脸上的笑意很轻,像一阵柔风,只有极为细心的观察才能看到。弱水不久前还在谴责那不知好歹的笑容毁掉了完美的瑶娥上仙,而这一刻,突然又觉得,笑着的她,也有别样的魅力,甚至比那个冷漠的瑶娥上仙,还要更吸引人。
“给你这个。”慕千昙自袖中甩出一个小盒子。
弱水下意识接过,翻过手掌一看,是半个巴掌大小的黑色圆木盒。她将其打开,里面装满了黑色的药膏,散发着一股子浓烈的药味,近乎刺鼻。
慕千昙道:“抹到你的额头上。”
应该先询问这药膏有什么用才对,但弱水已下意识按照慕千昙的话行动,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