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书一个血淋淋的大字。
“逃”。
谢淮舟面无表情。
他不知道卫函突然间抽什么风。明明今夜计划在顺利运转,但卫函前来告知的时候,却莫名其妙面如菜色。
最后,还偷偷摸摸往他手里塞了这个东西,捂着缺了一块的袖子,仓皇逃离。
或许,是温妩对他做了什么。
谢淮舟不想去考虑,温妩究竟是什么用意,又到底有没有察觉端倪。
有什么所谓,反正他有玉珩君的一道剑符。
影青剑意在手,哪怕只是一道。
一对一他也不见得会输。
谢淮舟来的时候,便看见温妩靠坐在水池里。
房中水雾弥散,宛若云烟氤氲,灯火无声洒落而下,在翻涌的水汽间呈现出斑斓的光晕。
女子身穿薄软红色纱衣坐于水中,一头长长的青丝散落而下,在水汽浸润间,色泽显得愈发深。
几缕碎发黏在白皙光洁的脸侧,顺着修长的肩颈垂落下来,飘散在水面上,宛如数条蜿蜒的黑王蛇,无声地缠绕在她身周。
乍一眼望过去,仿佛深海中蛊惑人心的海妖。
一颦一笑,甚至只是安安静静坐在那,都有着摄人心魄的奇异魅力。
只是那双眼睛却淡淡地注视着水面,几朵海棠花瓣漂浮在那里。
她注视着那些摇曳的花,目光看上去极为沉静,甚至有些忧愁。
她有什么可忧愁的。
谢淮舟定定盯着温妩看了片刻,鼻腔里逸出一声意味不明的气音,挪开视线。
这动静说大不大,但于一个正在发呆等死的人而言,却足够引起注意了。
温妩瞬间便察觉到。
是活阎王来了。
见她半天不动弹,只是坐在水里发呆,玉鹤问:【你还在吗?】
温妩:【原本还在,现在未知。】
在玉鹤老生常谈劝她“接受自己的命运”之前,温妩做了个深呼吸,缓缓地抬起眼 棢 站 : ? ? ? . ? ? X ? . X ? ? 。
这一眼看过去,温妩呼吸一滞。
什么情况?
身姿峻拔的男子立于门边,恰巧站在火光与阴翳交界之处,长长的剪影拖在身后,更显高挑。
只是他却并未像先前他们见过的那样,穿那身严丝合缝包裹着身体的雪白道袍。
紧缚至喉结下方一寸的衣襟解开,眼下只松松散散披着一件薄纱般质地的长袍。
许是考量到今夜来意,又顾及着地点,合欢宗弟子极主动地将他玉冠也解开,墨发顺着脸侧脖颈披散而下,更显随意。
这变化,就像是制服诱惑的冰山霸总,改天花孔雀一般穿着件花衬衫满大街跑,而且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都没系,直接无缝衔接成邪魅霸总。
但温妩不得不承认。
真帅。
谢淮舟这张脸,她平时见了,总觉得漾着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高。
但是今夜一见,她又觉得,似乎和眼下这身打扮也并不违和。
那种孤山冷月的冷傲感淡了,但另一种极为暧昧又危险的气息无声滋长起来。
温妩咽了下口水,佯装无事发生地撇开脸。
不愧是男主,活脱脱行走的衣架子,穿什么像什么。
拥有这一个,只要把他当奇迹暖暖整天换衣服,不就相当于同时拥有了无数个男朋友?
这么帅的男人,究竟谁在谈啊!
哦,原来是原女主姜梨啊。
温妩叹口气。
如果她赌输了,她今夜一死,剧情也算是回到正轨。
她是不是也算是做了件好事,成全了一对天作之合。
想到这里,温妩心里竟有种慷慨就义般的英勇敢。
她盯着单手负后的谢淮舟看了片刻,语气凝重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