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然了良久,才闷声道,“我不是吃大饼长大的,那些大饼不要给我画了,都是成年人了,望梅不能止渴,画饼不能充饥。咱们就说下一步该怎么办吧!”
李圭不想岳展竟然这样回他,被他说的话噎了半死,见他不信,“你还别不信,我说的是真的,想当年,想找我相面的人能围着都城东城一圈。我还不给相呢,有钱都不好使。”他平生别的都能宠辱不惊,唯一不能淡定的是别人对他业务的怀疑。
“无关信与不信,我从来求的只是家人平安喜乐。功名利禄于我如浮云。现在我关心的是如何保障我家人的安危。”岳展见他吹胡子瞪眼也解释道。
李圭这才回到正题,“下一步怎么做,端看你想于行以后过什么样的人生了,是跟老鼠一样过东躲西藏的一生,还是让他光明正大的活在日光下。”
若是一生都藏住了,于行那么聪明伶俐,难道要让他一辈子活得跟只老鼠一样,藏头露尾见不得光吗?他有什么错,生为天潢贵胄,从生下来就没享一点皇家的福,就该接受老鼠一般暗无天日的命运?
“当然是后者”。岳展回答的斩钉截铁。
李圭听到他这样回答,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随即面色凝重的说道,
“于行的身世现在你我清楚,但是我们拿不出证据,光凭他与先太子肖似,我们冒然将他现于人前,言臣只一句皇嗣承袭兹事体大,不容有失,就会让于行立身不正,成为众矢之的。
我们相信于行是先太子遗孤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怎么想,群臣怎么想。这是我们左右不了的。
况且害死先太子的幕后真凶如今仍然逍遥法外,知道于行的存在,必然杀之后快。
所以我们现在只能以不变应万变,隐而不发。我尽全力教于行保命的本事,你尽全力在朝中接触可能支持于行的势力。如此,若是有一天真相大白,能拨乱反正,老夫就死而无憾了。”
“只能先如此了。不过你是正派还是邪教出身?你手里怎么有这个?”他指着一旁森森的白头骨抬眉问道。他必须得问清楚,弟弟还在他手里学本事呢,别是个邪教出身,让于行长歪了就不好了。
“这有什么。”李圭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们这一派学易容都是先从摸骨开始,这头骨也是我师门代代传下来的,没看都被盘的玉骨莹润了吗?于行这两年也没少用来摸骨。”
岳展一听就头皮发麻,想象他那桌腿高的弟弟抱着一个骷髅头,那画面让他不自觉的抖了下,这人真是个疯子。
但也没办法,还就得让于行跟着他学。他不得不承认,这人身上有保命技法,无论是易容,制毒,还是他快速走位的身法,若是于行学了一半本事,都能一生无虞了。
”对了,”李圭仿佛想起来什么似的,兀自说道,“于行的容貌还要遮掩一二,未免被有心人看了去。至于怎么做,山人自有妙计。”
“需要帮忙吗?”岳展热心的问道。
老圭撇撇嘴,“你只需要到时候别添乱,别拆台就行。”
临走,岳展跨过地上刚刚被他摘掉的假面皮时,他突然想起江冉说过连她都没见过师父真容。她都没见过,他们就这么轻易见到了?
他脚步一顿,不由回身试探道,“老圭,这应该也不是你的真容吧!”
李圭不想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微微愣了下,极不自然的怼道,“不是我的真容,还是你的?年纪不大,疑心病倒不少,快走,快走,大半夜的~别影响老夫休息。”说着就“啪”的一声将门大力关上,关门送客了。
“真是滑头。”没等岳展走出几步,就听到里面那老儿自言自语的嘟囔了一句。他听力极好,所以捕捉到了。
谁滑头啊,里面那个才是个滑不溜手的老泥鳅呢!
第二天七月初一,辰时,宗祠里的堂鼓“咚咚咚”的敲响了,声音一直穿透云霄,传到更遥远的地方~
宗祠堂鼓可不是随意就能敲的,非得是族里有盛大庆典,共商大计,或是族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