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县令一聊起这个来就长吁短叹,说来,他虽是县令,是北海县最大的官,但是这真正的地头蛇是这几十里外的柳山寨。晚上睡觉的时候想起来都脊背发凉。卧榻之侧还趴着一条毒蛇就问你怕不怕,能不能睡得着?虽然这几年慢慢习惯了这伙人的存在,但每每想起来都觉得如鲠在喉,食不下咽,坐卧难安。

“既然这寨主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那咱们杀死砍伤他这么多人,这人肯定不能善了了,趁着现在他今天大喜的日子,管理松散,咱们给他致命一击,不然等他发现了这事,回头来报复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岳展做不到自己拍拍屁股走了,却给县里带来无尽的困苦。

“这,这怎么个致命一击法?朝廷的剿匪大军都拿他们没有办法,我治下的官差也就这三四十号人,这若是上前挑衅,岂不是被扔了池塘里喂鱼都不够塞牙缝的?”

“这个,且听我细细说来。”说着岳展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王县令听后,面露疑色,磕磕绊绊的说道“这,这能行吗?”他光听就吓得胆战心惊,这还要做,真是要老命了,哎,年纪大了果然经不起折腾。

“我觉得可行,不若一试,若是成功了就是为民除害了,若是不趁此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不知道还有多少无辜的人要命丧他们刀下。”崔夫子觉得这个建议虽然大胆,但是他相信岳展的身手,还是有一定把握的。

“可是这可是五百人对上五十人。咱们的胜算能有几成呀!”师爷无不担忧的说道。

一向以稳重著称的邓夫子此刻也坐不住了,“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咱们这是替天行道,天道都站在我们这边,只要我们不硬碰硬,借力打力,何妨一试?再说你们也看到了,我们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都能将这四五十个土匪打的落花流水,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王县令见众人没有异议,一咬牙,一跺脚,干了!!!

他也受够了这个窝囊气了,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这日日提心吊胆的,不捅破这天,这日子就没个头!

于是众人清扫战场并商量好今晚的行动计划。

夜幕渐渐降临,柳山寨内一片欢腾,到处喜气洋洋。寨子里的树上都披上了红纱幔,远远望去像一片嫣红云团。随着风儿吹拂,那云团在风中摇曳生姿,为这大喜的日子增添了一抹艳丽的色彩。

此时岳展率一小队人马已经悄悄摸到了柳山脚下。真正到了柳山,岳展才理解王县令说的柳山易守难攻。整个山脉仿若拔地而起,颇为陡峭,就算没有守卫,光爬上山就极为考验攀登者的能力。

更遑论,受不住拷打的土匪交代了柳山的整个布防,当真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若不是获得了这等信息,岳展当真会轻敌,阴沟里翻船也未可知。

岳展直觉对方之前应该是个武官,光从布防就能看出此人深谙军事防御之道,这可不是读几本书,当几年大头兵就能学到的,非得是经过正统的培训,又正儿八经的带兵打过仗才锻造出来的。

他们这一队人马虽然有崔夫子,但是还是由岳展打头阵,白日的一场恶战让崔夫子自认技不如人,虽然对方是自己的学生,但是就是比他强。岳展定能不负众望。

寂静的夜里,虽然岳展身材魁梧,但行动起来犹如一只脱兔。只见他悄无声息的将自己隐藏起来,摸到站岗的土匪身后,如鬼魅一般,在对方毫无察觉间手中的刀片已然划过对方的脖子。那土匪先时只觉得脖子有点刺疼,还不清楚什么情况呢人就跟面条一样瘫软下去…

岳展也想过一个砍掌迅速将对方砍晕放倒,再绑起来,一来这需要队友间密切的配合,二来,稍有不慎,闹出点动静来,就打草惊蛇了,说好的剿匪,就很可能变成了被土匪包圆了,毕竟他们人数太少,对方人数比自己多十倍不止。稳妥起见,只能这样了。现在杀人是为了救更多的人。

于是岳展带着队友一点点摸上山,一路上放倒了十三个哨兵,待快要到山寨的时候,隐约能听到山寨里敲锣打鼓,好不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