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滚烫的指腹掐紧了她的下巴,扣住她的脑袋,逼她贴近了他的额头。
二人间的距离被压得所剩无几,那双黑眸乍然逼近,她甚至能清楚地感觉他的怒意化作了狂风扑袭而来。
“知道么,孤生平最厌恶欺瞒。”
大殿内冷寂一片,谢明翊的呼吸却热得吓人。
他的掌心捏了捏卫姝瑶的后颈,她整个人登时倒吸一口冷气。肩颈处倏地触及一点热意,像通红的火炭熨上了后颈,令她不由得生出薄薄一层冷汗。
卫姝瑶脚尖冻得发麻,面上和后颈却是炙热的气息席卷而过。冷热交织下,她觉得自己头晕目眩,几乎要站不稳。
“孤再问一遍,今日卫濛和你说了什么?”
呼吸的薄弱喷洒在她耳边,激得她打了个颤。
谢明翊掐住她后颈的力道越来越重,疼得卫姝瑶咬紧了唇瓣。
“当年……你欺我,瞒我,如今又想要怎么扯谎骗我?嗯?”
交谈
不知哪里吹来的寒风,暗淡的烛火摇曳不定,薄纱般的暖光似雾气萦绕二人之间。谢明翊就这般眸色沉沉地看着她,令殿内气氛愈加压抑而阴冷。
他贴在后颈的手分明是热的,卫姝瑶却觉得身上变得越来越冷。她的脖颈被压得发麻,寒意从心底蔓延上来,像密密麻麻的小刺般,扎得她肩背都起了细小的鸡皮疙瘩。
卫姝瑶彻底疼清醒了,顾不得疼痛麻木的脖颈,她思绪急转,狂跳的心脏慢慢缓下来,呼吸也渐渐平稳。
她微微抿唇,反手抓住谢明翊扣在她后颈上的小臂,清湛透澈的眼眸紧盯着他,露出无辜的幼鹿表情
“父亲他说……我兄长可能还活着。”
她顺着他紧绷的小臂,抚上他修长的手指,抓住他的手,慢慢挪到自己喉咙上。
而后,垂下眼睫,低低道:“他是故意诓骗我的,他怕我等他死后也跟着寻死……你知道的,我兄长早就死在朝天阙了,所以我告知于你毫无意义。”
谢明翊手指微动,他能清晰地察觉到她雪腻的脖颈下的脉动。
她把自己最脆弱的部位置于他掌心之下,以示诚意。
“卫濛没有提及宁王?”谢明翊眼眸微微眯起,冷冷道:“孤听闻,宁王与你兄长私交甚笃,你及笄时,宁王甚至亲自上门送礼。他那般目中无人,倒对你上了心。”
“父亲确有提及宁王,可他只是交代我不许打听宁王之事,旁的一个字也不肯多说。我与宁王,从未见面,更不曾有过私交。他送礼不过是为了笼络我父亲,被父亲婉拒后,他恼羞成怒还来不及,怎会对我上心?此事京城众人皆知,你大可亲自查证……”
“至于兄长,他与宁王相交皆是光明磊落,他尚未去世时,与宁王也已有数十月未见,何来私交甚笃?”
卫姝瑶垂下了长睫,徐徐说着,语毕却又飞快地抬眼偷偷看了谢明翊一眼,见他神色果然有两分松动,近乎深寒冰霜的眼眸终于有所融化。
她心里刚缓和了些,却又听他冷冷道:“倒是狡言善辩,为何从不与孤提及宁王一事?”
卫姝瑶沉默了片刻,无奈道:“公府出事,我疲于奔命,躲避董兴,哪里有机会提及宁王之事?何况,殿下本就与我有嫌隙……我所说句句属实,绝无欺瞒你之言,昭昭如日月,若有半句妄言,便叫我不得善终。”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是轻声吐气般说完,如青烟消隐不见。而后,便咬紧了粉唇,将脑袋垂得愈低了,双手绞着衣摆,宛如舔舐伤口的小狐狸。
良久,谢明翊松了松腕上力道,搭在她脖颈上的指尖轻点了点,却仍是面色沉沉。
卫姝瑶不再说话,眼睫低垂,实则悄悄打量着谢明翊的神色,猜测他大约是想从父亲这边得知宁王党羽的消息,这才对她发难。
原本只是想打消他的疑虑,但方才一番辩解中思及兄长,卫姝瑶鼻头微酸,眼底的泪便忍不住了,忽地滑落下来。
“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