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里听出了几分咬牙切齿一样的恨意。

怔了很久，宿若的眼尾有泪淌下来。

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梅清扬自己也知道宿若说的全是对的，他是过来人，他是怎样从低微一步步爬到如今能够站在岑子衿身边的宦臣位子，他自己最清楚。

但他走过的路，不想宿若去重复一遍。

然而很显然，似乎是注定无法改变的。

梅清扬的手虚握着宿若的脖颈，很快，他感受到了宿若脖颈上的那一道伤疤。

宿若在大殿上自刎的事情历历在目。

鲜血溅在脸上的滚烫也仿佛此时还能感受到。

偏偏在这个时候想起，比任何时候都可怕。

梅清扬无意识地摩挲着宿若脖颈上的那道伤疤。

也许这道伤疤永远都不会消失，不会褪去。

这道伤疤提醒着梅清扬，他曾因为自己的冷眼旁观，让心上人从鬼门关前走了一趟，可是倘若宿若进了宫，梅清扬对于宿若的事情，将永远只能冷眼旁观。

他没有办法出手，将变成一个无能为力的局外人。

这道伤疤也更加提醒着梅清扬，过去一个高傲的、倔强的，但又曾经小心翼翼对他动过心的太子，已经死了。

而进了宫以后，又会死去多少个宿若？梅清扬不知道。

也许连眼前这个宿若，都将很快不复存在。

此时此刻，握着宿若的脖颈，梅清扬甚至想，不如就这样将宿若掐死。

然后，他再自尽。

两人都不要复仇了，复什么仇，不如一起死了来得痛快。

可梅清扬知道，背负着血海深仇的人，就算死了也入不了轮回，执念太深，只能当那不能善终的鬼。

他希望宿若能够复仇成功，能够在往后的岁月里安安稳稳度过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