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仓!”
跪在地上的阿仓立刻站了起来,冷声应道:“大少爷。”
沈盈风面无表情地,“剁了他的狗爪子。”
阿仓几乎毫无犹豫,抽剑转身,寒光一闪,一双修长的手掌掉在了地上。
跪在后排的下人们望见那双断手,齐齐傻眼,而后猛地反应过来,捂嘴惊恐地退远了去。
就在下人们混乱的恐声里,阿廪的大笑声如此响烈:“两柄毒箭,泡了两日的断肠毒!五脏灼噬,五感退失,哈哈哈哈”
沈盈息听得熟悉,察觉到阿廪在笑她的死法。
所以,他真是那个刺客。
他是季谨的人。
沈盈息望着阿廪惨白凄狂的笑脸,回想起他对自己无微不至的服侍。
原来那不叫粘人,那就是看管。
尚未回想完阿廪从前种种异常,沈盈风冷漠如冰的声音再次传来:“舌头。”
“啪”地一声,一截断舌掉落地面。
阿廪的闷笑声同时响起。
“盈风。”
一片血腥与混乱中,厅外沉步走进一个高大的身影。
蒋事珖将满厅惨像忽视干净,只望着浑身森寒戾气的沈盈风,漠声道:“上官慜之死了。”
第050章 第 50 章
第50章
沈盈息眼前一阵扭曲, 下一秒再睁眼,魂体已经回到身体里了。
甫一回魂, 身子感到格外地沉重。
试着抬起手臂, 却只能感到精神用力,身体却纹丝不动。
“阿七。”
沈盈息在识海里唤系统。
但奇的是狼崽居然不在识海里,它不知何时离开的。
沈盈息睁开双眸, 屋里的一切重新变得结实起来,身体里的余毒尚存作用,喉间还有隐隐的苦味, 一丝鲜血从唇角溢了出来。
在她醒后的很短时间内,房门再次被推开。
一道高大的身影落在门口,站在门扉处久久不动。
沈盈息转不过脸去看是谁,只能感受到对方的旷久沉默。
虽是见不到来人的脸,但沈盈息莫名从这阵沉默里感到一种熟悉的气息。
便意识到来人是蒋事珖。
大抵因为和他在地牢里相伴过些时日, 在满是潮湿血腥气的暗牢里, 男人身上的气息冷清无比, 由此留下了较深的记忆。
她能感受到他投来的视线, 却分辨不出其中的意味。
很沉重、迟缓。
像漫延来的深黑色透明的潮水一样,他的目光淹没了她。
站那样远,却不知他究竟能看清什么。
“可以了。”直至房门外传来沈盈风的声音, 蒋事珖停在门口的身形方动了动。
他最后也没有走上前,离去之前,却侧过脸对她的方向,轻声道了句:“多谢。”
蒋事珖一迈开步子, 方站立时所维持的平衡立即被打破。
他的脚步里有轻重之分, 沈盈息因为不能动,耳力格外敏锐, 听得很清晰。
她想起蒋事珖在牢里断了一条腿。
于是自然想起刚才在厅里见他,右脸上的长疤着实骇人,脸上又没什么表情,更显得冰冷可怕。
蒋事珖走出她的屋子,到门外与沈盈风站在一处。
他们并未离开,而就在门檐下低声交谈了起来。
二人的声音都很轻,好像屋子里的人是睡着了,他们担心惊醒了她。
沈盈息听见哥哥沉声问道:“季谨什么动作?”
蒋事珖:“上官慜之死后,他一人去了淮香楼。”
沈盈风嗓音阴沉中透着一丝疑音:“一人?”
“点了一壶酒,窗边坐着。”蒋事珖道。
沈盈风冷笑了起来:“是料定我现在不能动他,便有恃无恐、肆行无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