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一下,“也有怨恨吧,所以背着你把钱转到卡里后,我连夜偷偷走了。这几年我不敢找你,也……不想找你,我本来打算挣够钱一次性还你的,对不起,池哥,上次害你受了伤。”
”我现在也想明白了,不能全怪你,错在我自己当初的盲目跟从,没有主见,急功近利,还痴心妄想……”
“我一心沉浸在所谓的事业里,连我爸的身体,都没工夫去关心,我父母没什么文化,他们不舍得花大几百每年去体检一次。”
刘嘉成隐忍哭腔,诉说悲痛,“我爸原本特别健康硬朗的人,爱说爱笑,还有点胖,最后,却被癌症折磨得瘦成一把干柴,时不时咳血,整夜哭着喊腰痛,那段时间,他最常说的话是对不起我和我妈,他还说不治了,太疼了,求我们快点让他去死……”
“但凡我早点意识到,如果当初再强硬一点,早一点带他去体检,也许就”
说到这里,刘嘉成哽咽一声,缄口不再言语。
人生的绝大多数时候,没有如果,更没有回头路,再回望时,余下的只有无尽的悔恨和无力的不甘。
结局,就在不言中,能做的,也只有朝前看。
回去后,一向心大的池屿,游戏也不打了,工作也不找了。
他一个人躺在地毯上,盯着天花板上硕大的吸顶灯,发呆了几个小时,眼睛都不带眨。
老六的话,依旧言犹在耳。
“你也就是个普通人,为什么不能清醒一点!”
他过去一直活在梦里吗?
多少人都劝他收手,他不是创业的那块料,还不如扎实上班,每个月拿点半死不活的工资,存钱买房买车娶妻生子,精打细算,用不多不少的钱养家糊口。
这才是大多数人的既定命运轨迹。
虽然不大富大贵,起码不至于活得捉襟见肘,欠一屁股债。
可他自负得很,啥好赖话都听不进去,偏要一心往里钻,势要做出成绩,打周围不看好他的人的脸。
池屿第一次,从内心深处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做错了,是不是太普信自负了?
挣钱挣不到,约女神也约不出来,爱情事业,都一塌糊涂。
这些年来,他到底在盲目自信什么,又到底在争哪口气?
池屿自悔自恨,拿头哐哐去撞地板,给自己砸个龇牙咧嘴。
他已经28岁,做了太久的梦,该醒了。
就这么干躺到天色即将擦黑,池屿忽然惊醒,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坐。
草!他还没做饭呢!
池屿急急忙忙进厨房,做了几个快菜,没时间煲汤,只得仓促整个西红柿鸡蛋汤。
切莴苣时,还不小心切到左手拇指,血淋淋的。
池屿瞅了眼,刀口还挺深,他没当回事,随便拿水冲了冲,等会儿再处理。
所幸饭做好,差不多赶上了傅一瑄回家。
池屿今天心情不好,饭桌上,没怎么说话,竟透出股罕见的忧郁味儿。
以往他垂头丧气,最多话少两句,今天几乎完全无话,傅一瑄很快注意到他的异常。
“怎么了?”
池屿沉浸在思绪里,一时没听见他说话,傅一瑄再次询问时,池屿才懵然抬头。
“啊?”
他不留神,筷子在左手拇指刀口戳了一下,疼得倒吸口凉气。
傅一瑄蹙眉,起身绕过餐桌,一把抓起池屿的手,果然看到渗血的伤口。
再往深一点,几乎可见骨。
“脸上的伤还没好,手又怎么回事?”
池屿想把手抽回,但扯了两下,被傅一瑄牢牢抓住,对方不肯松手。
他只得讪道:“刚才切菜没注意,不小心切了手,真没事儿,别担心!”
傅一瑄面色冷然,松开他的手,没等后者反应过来,直接强硬拽起池屿的胳膊,“过来,先处理伤口。”
“哎!”
池屿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