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还是立牌?”
融恒:“不是,是别的事。”
她往杰森身边挪了挪:“你最近,案子怎么样?”
杰森:“不算太顺利,但他们也不好过。”
他听见融恒切了一声,眼睛看过去的时候对方已经端起了她的杯子,又抿了一口。
她喝所有东西都是一个杯子,喝红酒也是在马克杯里,杰森看着她有点忿忿又有点不甘心的表情,捏了捏她的脸颊。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说:“不许。听见了吗。不许。”
“我可什么都没想。”融恒瘪瘪嘴:“但是正当防卫和紧急避险总是可以的吧,又不是我主动惹事我到现在都没有主动找过他们哦,我做得好吧?”
“好好,做得好。”他把这个醉鬼拉过来,凑近闻一闻。
他跟融恒说悄悄话:“这瓶是不是只喝了一点点?”
融恒,点头点头。杰森手往茶几下面摸,融恒一把就拉住了。
“度数很低的。”她讨好又委屈:“而且我都好了。真的好了。”
最终他从茶几下面摸出一个空瓶子。
杰森:我就知道!
一瓶波特酒500毫升,快二十度,他看融恒,融恒看向别处。
但是把那个没喝完的杯子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融恒:“不能浪费食物。”
杰森:“我没打算抢,你别撒出来。”
但是剩下的不能给喝了,他把酒收拾起来,切点水果出来吃。
“怎么了?”他问。
融恒皱着眉头。
她眼睛已经有点直了,酒精麻痹大脑,但好歹没在嘴里拌蒜,说话还算清楚。
“今天,有一个患者,我不喜欢。”
“我不喜欢看到不在乎自己生命的患者。”她说:“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我不喜欢这样。不理解也不赞同。我不喜欢。”
融恒在斯特兰奇手下做实习医生的时候,有一件事情她永远不忘,也正是那一次,她真切的理解到了“患者的命就在你的手中”是什么意思。
当时有一患者要被收进神经科的ICU,但是当时ICU恰好没有床位,该患者小脑中风,主动膨出,唯一生还的机会是一处上方颅骨为脑部减压。
斯特兰奇医生当时正在忙,忙什么忘记了,但是融恒打电话向他报告了这一情况之后,他立刻指示:“我马上到,立刻送他进手术室,你亲自送。”
但是出现了一个问题。
病人没有被收进ICU,呼吸治疗也没做完,当时她只是个小小的实习医生,担不了任何责任,救治团队不放人。
她急死了,交涉无果后立刻上去拖病床,大叫:“再不送她就死了!”
救治团队的更急:“少危言耸听!我们有规程的!你再这样我要给你的主治医师打电话了!”
融恒崩溃的:“我求你快打!”
呼吸医师在忙,没把办法过来帮她,斯特兰奇出现在病房门口的时候,拉锯战持续了近15分钟。
他为患者做了检查,他的脑干反射已经消失了。
患者已经发展成了脑死亡。
斯特兰奇:“我叫你送他进手术室。”
融恒说不出话来。她只能嗫嚅:“对不起斯特兰奇医生,我尽力了对不起。”
“但他死了。”斯特兰奇说:“死之前,你是他唯一的机会。”
那严厉的目光扫射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他盯着每个人的眼睛,每个人都惧怕和他对视。他只停留了很短的时间就走了,斯特兰奇总是很忙,走的时候和来时一样迅速。
“我知道当时斯特兰奇医生选择把尖锐的批评指向我就等于间接的骂了在场所有人,他们也都知道。”融恒说:“这样下次再出现类似的情况,就不会有人犹豫是否要走过章程再送患者进手术室,虽然当时我很难过,但是我在心中是认可斯特兰奇医生当时的处置方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