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个其?貌不扬,年岁稍长的粗犷女子。

她跪在粗奴那一边候着,这上阙楼内的人都下来了,小倌女妓们还时不时会不死心的瞧瞧明心,粗奴一边,却没人敢抬一下脑袋,明心与她对上视线,似是把她吓了一跳,挺远的距离,明心望见她浑身?抖了一下,速速低下了头。

“娘子?”

莲翠目光时时挂在明心的身?上,明心朝那粗奴的位置点了下,莲翠上前到那女奴跟前,稍倾,便将人领了过来。

这女奴似是登时吓坏了。

“贵、贵娘子,”她学着方?才老鸨的话,“给贵娘子,问,问好。”

“见你方?才偷偷瞧着我,”手指上的伤口越发钻心的痛了,明心拿手帕将指头缠裹,“是有什么话想与我说?”

这女奴明显不安极了,双手紧紧攥着衣衫,明心不急不躁,只柔柔望着她,要莲翠给她倒了杯热茶。

女奴惶恐不安,喝了口热茶,才对在面前的温和?贵女点了下头。

“贵娘子,”她膝行到明心面前,近了些,又不敢太?近,“您此行过来,寻不到什么的。”

对这个,明心也清楚。

“清叶被买过来的时候,都得?有个十四年前了,”她数着年岁,心里似是确定了没错,又点了点头,“奴在上阙楼待了二十年有余,不大记得?别人的事,但清叶的事,奴记得?多。”

“为何独独清叶的事,你记得??”明心话落,才反应过来,自己?这问题无意义。

谁遇到沉清叶,都忘不掉。

“要忘都难,没有见过这般傻的”女奴下意识笑了下,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忙吓得?低下头跪下了。

“你莫如此,快起?来吧,”见她浑身?发抖,明心觉得?她可怜,“你既记得?他,便多与我说说他。”

怕这女奴在人多的地方?不敢言语,明心起?了身?,“与我到楼上去?。”

*

上阙楼的楼上更?是阴郁。

这金楼透不进光亮,二楼是没有单独屋子的妓子与粗奴待得?地界,几乎就像个阴密的笼子一样把人罩住。

女奴走在前,只到楼梯口,不大敢带明心继续往里了,“再往里头不干净,贵娘子莫要进去?,清叶以前就住在这一楼,最?里头的那间大通铺,以前他就住在那边,住了得?有个七八年罢。”

七八年。

明心裹着发痛的手指,望了眼对面那黑沉沉的屋。

她没嫌脏,上了楼,到沉清叶幼时居住的大通铺前。

“你方?才为何说他傻?”

“这个”这老女奴又要下跪,明心免了她,她才怯怯道,“他小时候太?瘦,可模样到底生成?那副样子,也能瞧出几分颜色,一开始楼里买下他来,是要把他当小倌培养,他偏不依,过来与我们做了一样的活计。”

这女奴说着话,又在熟悉的地方?回想起?过去?,明显开了几分话匣子,“便是做粗奴,也没有他岁数这么小的,有好日子他不要过,偏偏要与我们过一样的苦日子,这不是傻又能是什么?”

老女奴叹出口气来,“太?傻,白白受那些苦罪,楼里账房不敢收他,他又不知道在哪里瞧见的,挺小的时候就想做挽发师傅,想自己?学手艺,一开始都是喊我,用我的头发来练,他手巧,人又可伶俐,我觉得?他盘的头发比楼里雇的师傅都不差。”

“贵娘子,”这老女奴到明心跟前,斗胆望了望明心的头发,“您今日的头发是小清叶给您盘的吗?他盘的头发可好了,这孩子与其?他孩子不一样的,他有自己?的长处,若您还没有要他给您盘过头发,之后?您可一定喊他给您盘次头发试试!”

“贵娘子,小清叶是个好孩子,比谁都不怕吃苦,性情又好,不只是脸好看的。”老女奴对明心道。

*

雨就这么缠绵,下了一整日。

明心自崇明坊回来别府,已是深夜,她身?上繁复的衣衫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