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他闷哼一声,手中刻了?一半的木雕也掉落在地,他慌慌望她,又忙蹲下身要去捡,却见女子石榴红色的裙摆先一步到了?他面前。

与白日时,他余光中望了?不知有多少遍的冰冷裙摆,一般的浓红。

只当?下,她浓红的裙摆渡上柔和的光影,沉清叶几乎是霎时红了?眼,他紧紧咬着?下唇,这次,他蹲着?身,用?力用?没有流血的那只手攥住了?她的裙摆。

沾着?雨水,还带着?些寒凉。

攥住她衣摆的霎那,他只担心她会厌恶透了?他。

“贵女......您淋到雨水了?,如此会着?凉的,为何没有换衣裳?”沉清叶声音含颤,手忍不住抚摸着?她的衣摆,抬头担忧,又小心翼翼的望着?她。

却对?上一双含忧的杏眸。

她低着?头,那张慈眉善目的面庞染着?忧心,清亮的眸子只望着?他,“我忧心你?,清叶,没来得及换衣裳。”

她的话语,视线,一切的一切,都似他的幻梦一般。

少年抬着?头,痴痴望着?她,今日不知是怎么了?,他打扮的很好看,穿着?明心给他买过,他却一直不大好意思穿的樱粉色衣衫,墨发用?白玉刻花发簪半挽,在这明晃晃的光影下,本就?冷白的皮肤恍似美玉一般。

似花中幻化?而出?的仙神一般,要人恍神的美。

“贵女......忧心我?”

他一双桃花目泛红,眼下红泪痣明显,天底下最痴缠的浓烈感情落入他眼中,明心甚至不好意思看他。

只点?了?下头。

“你?今日怎么穿成了?这样?”

明心方才听见了?他的轻唔,担忧他的手,弯下腰身要扶着?他起来。

沉清叶却才反应过来他穿这身衣服的目的。

方才见了?她,早已大脑一片空白,全都忘了?。

他眼眶泛红,脸也似染了?绯意,被明心扶着?起身,只觉她柔软的手揽着?他的。

明心见他手又伤了?,不免责备,“你?瞧瞧你?。”

他早已经满身的疤痕了?,明心最不想沉清叶再受伤,话音不免责怪着?他,视线一转,才注意到桌上,竟放着?满当?当?的木雕。

方才进来,她都没有注意。

“这是?”

沉清叶才回过神来,忙下意识到明心的眼前,挡住她视线,明心却蹙眉起身,“你?这是做什么?怎么还做起木雕了??”

木雕是最容易要人受伤的东西。

明心对?木雕唯一的了?解,便是从?郑孝妃身上,沈玉玹的生?母郑孝妃貌若海棠,又生?了?双极为灵巧的手,在明心幼时,她时常给明心亲手做衣裳,有一年明心生?辰收到的礼物,便是她亲手做的兔子木雕。

那时,郑孝妃已然是宫内颇得盛宠的皇妃,她为这木雕不知下了?多少心思,明心到现在还记得,那兔子木雕上头嵌了?两颗红色的琉璃石做眼,嘴巴,耳朵,都是郑孝妃亲手给她刻的。

这样用?心的礼物,谢柔惠却觉得是没用?的小玩意儿,哪怕日常里,郑孝妃所赠的贵重贺礼也总流水一般送到明家,可她看不上,在劝明心南下时,便将有关于郑孝妃的一切物品都提前处理了?。

包括那个精心制作的兔子木雕。

明心生于贵姓世家,所受贵重礼物繁多,唯独记忆深刻,念念不忘的,皆出?自爱她怜她,亦有慈悲之心的郑孝妃之手,那个亲手所制的兔子木雕太可惜,她一直难忘。

却没想到。

明心呆呆望着手中方才捡起来的兔子木雕,才看清了?,沉清叶桌上散落着?的,也全都是兔子木雕。

与幼时,郑孝妃给她亲手刻的木雕,如出?一辙。

“这是......”

她拿着?这熟悉的木雕,话音都哑在喉咙里,蓦然间,一股难以言喻的心情浮荡在心头,这木雕与幼时郑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