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已经有不知道多少年没?见过他这样不加修饰的模样了,他穿着桔梗紫色的长衫,颈项上的翡翠金玉朝珠还戴着。
“乘月,都?是我害得你受了伤。”
“我怎么?了?”明心忍痛想要掀开被子,却被他制止了手。
“身上都?是汗,掀开被子要受寒的,”
沈玉玹轻轻叹出一口气,“乘月,你崴了脚,又发了温病,得好好歇息才?行,勿要乱动。”
果然不是做梦。
她与沈玉玹表明了不愿入皇室的想法后,被沈玉玹吓到?,失足跌落了池塘。
明心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脖颈,还能感觉到?脖颈处残留的余痛。
沈玉玹,掐了她的脖子。
她从没?想过沈玉玹会做出这种事情。
“多谢皇表兄好意,只是我需得回?家中歇息才?行,”
沈玉玹要她心觉恐惧,只想离开,明心根本?不知道自己晕睡了多久,但见外头明显天色浓黑,可能她并没?有晕睡太长时间。
“母亲大抵还在外头等?我,我不能在宫内驻留太久。”
说着话,明心就想要下床去,她只想离沈玉玹越远越好,却反被对方轻而易举的从后揽住腰腹抱了回?来。
“唔!”她竭力去挣扎,却半分也挣扎不过青年的力道,“皇表兄!”
沈玉玹越发令她感到不安。
若幼时的沈玉玹宛若池塘般明澈见底,如?今,这池塘早已混了她认不清的色泽,变得无比浑浊。
“怎的了?”他探出头来,与她仓皇不安的目光对上视线,凤眼浅浅朝她弯笑,“没?有人在等?你,谢夫人,明烨,大家都?早早归家去了。”
他指尖贴上她面容。
似是因发了温病的缘故,明心被他的指尖冷到?浑身一顿,沈玉玹定定瞧着她,又轻又慢的声音显得格外温柔,
“乘月,你到?底怎么?了?这样着急回?去,幼时你不是也时常生病,宿在我殿里吗?”
“你我一向是一直在一块儿的,你还记不记得?这香囊也是你六岁那年第一次动用针线时亲手绣给我的,”
他一手搂抱着她,一手给她指悬挂在床帘内侧的旧香囊,
“对了,我还要匠人做了纸鸢给你,自你回?京后我一直想带你放纸鸢,可惜总没?有空闲,今年恰好你留在宫内,待你病好,我带你去芙蓉园放纸鸢罢?”
他自顾自的说着话,像是根本?察觉不到?明心身上的冷汗般,贴着明心的脸,抬手要宫奴将一直放起来的两只纸鸢拿出来。
“皇表兄,我”
“不够亮堂。”他温声,忙有宫奴去一一点亮了殿内的宫灯。
一时间,偌大的殿内亮如?白昼,将四下繁华照亮的纤毫毕现?,明心下意识望着这陌生又冰冷富丽的殿宇。
她幼时确实?时常宿在沈玉玹的殿内,甚至与他同榻而眠。
只是她记忆中的宫殿虽也尚算堂皇,却温馨舒适,郑孝妃喜爱摆弄花草,刺绣作画,沈玉玹居住的偏殿时常会有一股花朵的芬芳,他们两个?人睡在一张榻上,每每都?是伴着温暖的花香入睡。
“乘月,乘月?”
明心被他唤得回?神,对面的宫奴浅笑,“看来明二娘子喜欢这纸鸢,都?看入神了。”
“乘月一向是喜欢纸鸢的。”
听他这么?说,明心才?看向对面的两只纸鸢。
一只是金鱼的模样,另一只,是明心幼时最喜欢的蝴蝶样式。
这两只纸鸢做的颇大,又极为精细,明显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是幼时,他们两人绝对摸不到?的精细纸鸢。
拿着蝴蝶纸鸢的宫奴道,“明二娘子不知,去年初秋那会儿七殿下便派匠人做了这两只纸鸢,到?最近了才?做好,等?过些日子一道去芙蓉园放纸鸢的时候,您二位的纸鸢一定是最好看的。”
“定是最好看的,毕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