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他声音极为温和,却越来越像一根紧绷到?极致的弦,“到?底是怎么?了?我不明白,乘月,你心里怪我,是不是?那你怎么?不早些说出来呢?我错了,我方才?急了心性?伤了你,但我不是有意,你又怎么?能对我说那些蠢话呢,乘月,我!”
手里的白玉耳珰他没?拿住。
脆响声恍似炸响在人耳边,要四下冷不丁静到?落针可闻的地步,沈玉玹紧攥着明心的手,视线自明心的脸上,怔怔然划到?地上。
他忙下床榻要去捡,旁侧有宫奴见了,正要弯身。
“不许碰!”
他的温和不复存在般,墨发凌乱,遮了一张端方清冷的面庞,显得极为阴翳,还没?拾到?地上的耳珰,冷不丁,自外头传来通报声。
是云山。
他进来的匆忙,身上的雨水都?跟着走了一地。
“七殿下,明家有人过来了。”
明心一愣,抬起头来,她早坐起了身,忍着脚踝上的剧痛到?床沿,“是谁过来了?”
云山犹豫看了眼明心,面向沈玉玹,“七殿下,奴可要将人拦”
话音还没?落。
自外头,传来一阵由远而近的脚步声,带着几分过快的急切。
明心以为是明烨。
却远远望见一片叶青色的衣角。
他被慌忙的云山拦在沈玉玹的寝殿之外,殿内没?人瞧见他身影,却都?听见了少年略急却好听的声音。
“奴自明家过来,听闻贵女在宫里生了病,主家放心不下,特遣奴过来看贵女情况,若贵女无事,奴便回?去了。”
“我不是与你说了明二娘子没?事!还不快去外头候着!”
云山撵他,明心愣愣望向殿外,“......清叶?”
她没?想到?沉清叶会过来,若不是脚踝刺痛非常,甚至会觉得自己如?坠梦中。
谢柔惠怎么?会忽的这般关心她,还遣沉清叶过来看她?
殿外的云山一时无言,只余少年声音沉静,绕过所有人直白唤她,“贵女。”
“云山,”沈玉玹赤足而立,他没?再捡地上的白玉耳珰,直起了身,“要他进来。”
云山没?再敢拦,侧身让开。
殿内明烛辉煌,寸寸映到?少年叶青色的衣衫之上,他明显是在外头淋了雨,梳起的墨发都?沾满了雨水,碎发黏在面颊,越发显得肤白发黑。
他进来,跪地行礼。
宫内的宫奴们乍见他相貌,都?不免几分呆愣,沈玉玹相貌便已是常人难及,但这小男奴不同。
若说沈玉玹如?人间玉观音,这小男奴的相貌便似林间妖异修得的人形,要人见了,大脑都?不禁一片空白。
沈玉玹视线却只落在对方青色的衣衫之上。
明心见他许久没?动,越发提心吊胆,“皇表兄......”
沈玉玹冷不丁笑了一声。
“乘月慌什么??”他回?头瞧她,凤眼弯成了细细一条,却越发显得皮笑肉不笑,“如?你所说他这般乖巧,过来看看你,我总不会罚他。”
沈玉玹赤足绕过地上的白玉耳珰,他居高临下的盯着跪在地上的沉清叶,面上笑意依旧,“是谁要你过来的?”
“回?七殿下的话,是大郎君。”
“是吗?”沈玉玹点了下头,“辛苦你雨夜赶路,起来吧。”
说着话,沈玉玹坐到?了明心身侧的榻上,又唤沉清叶到?近前。
明心只觉沈玉玹靠她极近。
近乎将她整个?人都?揽抱在怀里。
明心忍着身上的不适,看沉清叶低眉顺眼来到?近前跪地。
他浑身都?湿透了。
一瞬间,她心里都?升了怒气。
别府有那么?多的人,明烨偏偏喊了沉清叶过来。
“清叶,你怎的没?有打?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