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知好这两日也是终于明白了凌凡霜当时的那句“你在曹府的日子,不就熬出头了”是为何意。

当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早知如此,她恨不能让那曹钏再早死几月。

她的舒心日子便能早来几月。

思绪回笼,薛知好瞧着面前那个心不在焉品茶的女子,淡笑出声,“姜娘子费了这么大功夫只为见我一面,也不必绕什么弯子了,想问什么便问吧。”

“四小姐,好久不见。”姜岁欢磕磕绊绊同她打了声招呼,便直奔主题。

“岁欢心直口快,还望四小姐勿怪。”

“今日相见,便是为了探清尼庵中,究竟藏了些凌氏的什么勾当。”

薛适叫她把握机会,只拣重点去问。

那她问的这番话,足够精准直接了吧。

就当姜岁欢以为,今日终于能拨云见雾时。

现实却给予了她沉重一击。

“若是旁的,或许我还能同姜娘子说上两句。”

“唯这件事,恕我无法相告了。”

第48章 真相“你瞧我,像是个甘愿做他消遣玩……

“若是旁的,或许我还能同姜娘子说上两句。”

“唯这件事,恕我无法相告了。”

薛知好言语间,抬手扶了扶鬓边那根珠石相嵌的金凤团钗。

随意一晃,就闪地姜岁欢几乎睁不开眼。

姜岁欢回想起薛知好出嫁那日,被曹府家婢阻拦,仅簪了根蝶纹银钗。

可她如今头上这跟,竟是比当初那根未能戴上的展翅金凤琉璃钗,更耀眼夺目。

更加,不敬妻室。

姜岁欢隐隐察觉到,曹钏死后,曹府内女人的地位格局应是有了变数的。

而薛知好什么都不愿意说,应是极满意现下的生活,不欲再多生事端。

姜岁欢不是傻的,自然不会以为凌氏身后藏着的是件微末勾当。

薛知好临盆在即,她确实不该硬逼着一个腹如抱瓮的弱女子掺和进来。

可她不甘心啊。

不论是她自己现下的处境,还是姨娘的处境,她都不敢再拖、不愿再等了。

姜岁欢决定换一种方式看看能不能将面前之人说动:“恭喜四小姐得偿所愿。”

脑中又回想起当日尼庵内的血腥场面。

曹钏床上那女子自削舌根都没能将性命保住。

可想而知,凌凡霜的平日的作风有多狠辣。

姜岁欢猜测,隐在那尼庵中以色侍人的女

子定不止那一个。

“可四小姐,能像您一样解脱出来过上好日子的人能有几个。还有这么多人身陷囹圄,您就睁着眼看她们去死吗?”

或许是这句话的份两太重,压到了薛知好心头的哪根弦。

原本还神采奕奕的俏脸,瞬间面如菜色。

薛知好用她那双丹凤眼凝了姜岁欢一会儿,似是在思索,似是在回忆,又似是在痛恨。

眸中划过三四道不同的情绪,但还是什么都没说,就归于平静。

最后,她转过身去,逃也似的快步离开。

“麟儿将诞,就当是为了你的孩儿积些福报吧。”

“四小姐,我的姨娘如今还置身囚笼。求您给我指条明路,也不枉我姨娘在您出嫁那日,好生为您送行的情分。”

姜岁欢见卖惨不成,只能拿为人父母对后嗣的期许说事。

天可怜见,这两句话换得了薛知好的回眸。

“陆姨娘,她如今还好吗?”

当初替自己操持了大大小小的出嫁事宜,薛知好对陆姨娘是心怀感恩的。

甚至那份情谊同她来说,相当于半个母亲的存在。

更何况,陆姨娘同自己一样,也是个被端上餐席的可怜女人。

“不好。”

耳边,那夜木门前,陌生男子的喘息声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