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琢话音一落,徐照庭一口老茶喷了一屋,茶碗都没端稳,砰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
徐照庭豁然起身,瞪着郎琢,简直不敢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信为人表率、誉满寰宇、有经世之才的郎琢会说出这番话会做出这番事!
连斡风都吓了一跳,心中虽有所觉,但亲耳听到还是震惊不已。
郎琢面上很平静,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提了一下衣领,整理了一下袍袖,端端正正朝徐照庭行礼,躬身说:“琢今年二十有二,倾慕令爱久已,愿聘北笙为妻!”
原想等找到北笙好生商量后,再向安国公提的,此事到了如今这个份上,郎琢只好照实说了。
徐照庭倒吸了一口凉气,瘫坐在了椅子上。
此时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郎琢同赵疏比,自然郎琢要好上百倍,可徐赵两家早就约下了亲事,倒让徐照庭不知说什么好了。
徐照庭缓了一阵,寒声道:“本公非北笙,不能代北笙答你,可若北笙情愿,又为何伤你而逃?”
他起身,也朝郎琢拱了手,继续说:“郎大人是通情达理之辈,不要行强取豪夺之事。”
虽没有来时的怒意,然话音中亦有谆谆告诫。从郎琢手中拿走那封信,几乎是愤愤黑着脸拂袖而去。
别说成为他的女婿,若吓得北笙不敢回京,安国公与他拼命也无不可!
十八年寻回的爱女,岂容毁在郎琢手上!
第84章 豁出命过日子
外头的天色已经黑透了,偏厅的金诚贴着壁墙将隔壁正屋发生的事听了个清清楚楚,此刻惊得嘴巴都合不拢。
还以为是刺客伤的郎琢,原来是安国公的虎女。
郎琢亦也胆肥,两厢情愿那叫“亲”,他这属实是轻薄人家姑娘,不怪一箭刺到胸口上,没有一下要了他的命,便是手下留情了。
郎琢啊郎琢,原来你是这样的人。
金诚来回踱了两步,突然觉得这样的郎琢比平日里那个一本正经端着首辅的架子高高在上的模样可爱了许多。
他正捋着胡须笑着,斡风站在门口道:“金大人,郎大人说天黑路不好走,让小人送大人回去。”
心情不好,开始赶客了,金诚眉头一挑,“得勒,我这就走。”
他一步将要跨出门槛,却被斡风拱手挡住去路,“还请金大人保守秘密。”
他郎琢做得,旁人说不得,金诚点点头,“行,保守秘密就保守秘密,我什么都没听到也什么都没看见,让你们郎大人安心养伤就好。”
斡风这才让开一步,放金诚出了门。
看着金诚上了马车才急转回来,跑去了正屋。老仆已经将徐照庭泼洒的狼藉清理干净,郎琢则无事人一般垂着眼眸一口气闷了药汤。
斡风怔怔盯着他,郎琢喝完药汤放下药碗才抬眼看见了他,挑眉问道:“愣着做什么?还不让人给青阳传信,让他将靠近京师的几个县府好好的查一查。”
既然安国公这么快就能收到徐北笙送来的信,徐北笙肯定逃得不远。
斡风很久没有说话,只盯着郎琢许久,心中百般觉得不该如此,郎大人若和菩然那样的姑娘在一起,便无所谓,为何偏偏是安国公家的……
忍了很久终于开口问:“大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药渍还挂在嘴边,郎琢抬眸同样注视了郎琢许久,他的这点心思朗朗如日月,并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郎琢很郑重地道:“我知道。”
斡风站在门口垂目拱手,说:“如此,属下便不说什么了,属下这就去嘱咐人给青阳送信。”
……
萧勖请梁颁吃完了酒,打发手下人先行回京,自己又转悠着买了许多吃食衣服首饰胭脂水粉。
原本觉得这些应该够了,临了又买了把匕首塞进了包裹里,一个女子在外,总要有个防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