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晴沉默不语。
她从前也说过的。
她当时觉得那?件沾了葡萄汁,才穿过一回的衣裳实在是可?惜,觉得还能穿,就拿去洗了。
尽管如此,他也再没碰过那?件衣裳。
也因此,其他婢女嘲笑?她小家子气。
不过,她也能理解他。
他这?样的人,一出生就拥有旁人一生都无可?企及的财富,权力,自然也不会将?这?些东西放在眼里。
但她在云溪镇的那?些时日,亲眼瞧见太多连十几文钱的药都吃不起,将?小病拖成大?病,最终无药可?医的地步。
凄凉可?怜得很。
方才他问她,希望她的儿子像谁。
她这个人没什么太大的志向,只希望她的孩子平平安安长?大?,做个正直善良的人。
倘若将?来不能够为官,也就罢了,但若是入朝为官,至少也该做个好官。
其实她亦知?晓,许凤洲也不是什么坏官。
他只是站得太高,看不见如同蝼蚁一般苟且偷生的民。
可?这?世间,最多的便是“民”。
云晴垂下眼睫,“那?件,大?氅,还能穿。”
她并不是要管他的事?情,她只是觉得,不该如此。
本以为他又要发火,谁知?他却?柔声应了声“好”。
云晴闻言,抬起眼睫。
容颜如玉的男人又剥好一颗板栗递到她嘴边。
为避免争吵,云晴只好张嘴含住。
板栗刚入口,他突然凑过来,一口咬住板栗,连带的还有她的唇。
云晴伸手想要推开他,可?怀里还抱着孩子,空不出手来,只能任由他亲。
一直到他与?她分食完一颗板栗,他才松开她有些发麻的唇,大?手扣着她的后脑勺,抵着她的额头,沙哑的嗓音里透着几分委屈,“总之也别想着离开我!”
云晴握着儿子白嫩的手,未再说话。
今日是大?年初一,她不想再同他争下去。
翌日一早。
用完朝食后,许凤洲要出门去拜年。
更衣时,云晴取了一件新的鹤氅给他披上,
许凤洲道:“昨日那?件就好。”
云晴闻言,抬起眼睫望他一眼,“还没,洗。”
许凤洲道:“无妨。”
云晴将?新的鹤氅搁下,去取了那?件旧的,放在鼻尖轻嗅了一下。
上头的气味早已散发干净,只留有屋子里淡淡的熏香。
她拿去给许凤洲披上。
他个子生得高,饶是她在女子当中也算高的,也只到他肩膀,须得垫着脚尖才能够着。
许凤洲垂睫望着正认真给她系带的柔弱女子,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臂圈住她纤细的腰身,轻轻一带,她便?跌入他怀中。
她正欲挣扎,他收紧自己的手臂,在她耳边道:“其实,我也没那?么挑剔。”
顿了顿,又道:“即便?从前挑剔些,往后我尽量都不挑,也不会带坏宝宝。”
云晴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
她沉默片刻,道:“时辰不早,公子该出门了。”
许凤洲只好松开她,说了句“我会尽早回来”后,这?才转身离去。
云晴收回视线,一转头对上小英的笑?脸。
小英笑?道:“公子待云姨娘真好!”
云晴听得“云姨娘”三个字,想到的却?是云溪镇那?些病患口中的“云医师”,神色暗淡地走到榻上坐下,拿起未看完的医书。
也许是因为大?年初一吵过一回架的缘故,接下来几日两人还算相安无事?。
云晴从来都不是个喜欢找茬的性子,她每日都待在院子里,天气好时,就带着小许韶还有二十六在院子里晒晒太阳,看自己的医书。
天气不好时,则待在屋子里。
至于许凤洲,